冯霁雯却未言其它,也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只道:“福晋且说来听一听,我看可能帮得上。”
她说话做事向来不喜欢绕弯子,又因如今肩上还托着祖父的案子,无心浪费多余的心思,这种作风就更甚了些。
奉恩福晋顿了一顿之后,适才迂回地问道:“永蕃永萼两个孩子,和太太该是见过的罢?”
冯霁雯点头。
她才又接着说道:“都是我素日里管教不周,让这两个孩子养成了不知轻重的性子,才有了三日前的那桩麻烦事……”
紫云的这两个弟弟与冯舒志走得近,冯霁雯自也算是熟悉的,可据她所知,这两个孩子还颇算知规矩懂礼数,并非不知轻重的,正因此,才能与舒志这般内敛的性子合得来。
但奉恩福晋既是如此说了,想必是两个孩子多少惹了些麻烦。
“福晋不妨说得详细些。”
奉恩福晋这才面色复杂地往下讲:“三日前,这两个孩子去了西郊马场,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竟让马儿冲撞到了八阿哥府上那位刚满三岁的小皇孙……”
冯霁雯的脸色这才微微有了些波动,问:“小皇孙可有大碍?”
“当时说是伤着了头,见了血的……”奉恩福晋说到此处,叹了叹气,道:“刚出了事,八阿哥府上的人便将小皇孙抱回去请太医了,两个孩子吓得不轻,连家也不敢回,还是差了下人给找回来的,问起当时的情形,却也说不清楚,这些还都是自马场那边儿打听来的。”
“可知现下小皇孙的情况如何?”
奉恩福晋却是摇头。
“当晚得知此事之后,我便立即同国公前去了八阿哥府上探望,可谁知八侧福晋见也不肯见我们夫妻二人……至于小皇孙的伤势如何,那更是无从得知了啊。”
冯霁雯听罢不由哑然。
见也不肯见……可见这位性子温顺的八侧福晋也当真是动了怒了。
“这两日也曾派人上门过,可无一例外皆被拒之门外,送去的东西也不肯收……”话至此处,奉恩福晋眼底隐约有些着急之色,道:“如此这般,心里当真是没底,一不知小皇孙伤势如何,二也不知……可会闹到皇上跟前,再加之缅甸已降,八阿哥归京只怕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到时只怕……”
她越说越觉得棘手。
于此时,看向了冯霁雯,神情为难地道:“所以今日前来,是想请和太太代为出面往八阿哥府上去一趟,在八侧福晋面前替两个孩子说一说情……两个孩子固然顽皮了些,伤着了小皇孙乃是实情,不敢推诿,可定也非有意为之啊。”
冯霁雯听罢亦微微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找她上门去当八侧福晋的说客,她觉得……可真是找错人了。
且不说原主与八侧福晋之间多年前的过节,单说先前在宫中八侧福晋早产一事,她亦是有些说不清的牵扯在,就足以肯定即便八侧福晋对她未存有敌意在,但绝也不会有任何好感可言的——是以,肯不肯卖她这个面子实属未知。
“我与八侧福晋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可言,此番前去,怕是说不上话的。”她不敢贸然承下此事。
八侧福晋只当她无意相助,一时尴尬至极,又不由想到方才在此空等了半个时辰之久,才等到冯霁雯来见,又思及往前种种,心中难免就浮现了几分羞恼之意。
她就知道,即便冯霁雯表面看似和气有礼,可内心仍是记仇的。
502 换被褥
她微微咬了咬牙,欲要起身来。
可手指刚碰到椅侧的浮雕,待要扶下去之时,却又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是想到了这几日来她与弘融的夜不安寝。
就连两个孩子,近日来都不敢轻易出门了,是怕遭人议论,再扩大此事。
她眼神闪躲了一瞬之后,又再次看向了冯霁雯。
先是勉强一笑,适才道:“我是想着和大人在云南也算是同八阿哥一同征伐缅甸,应是多少有些熟识的……”
再加之和珅如今身居高位,若论得皇上器重和揣摩皇上的心思,满朝上下若他称第二,怕就无人敢称第一了——故而别说是每日络绎不绝上门拜访的高官权贵了,即便是皇室宗亲,也没几个不想着借机拉拢的。
据说就连平日不理朝事的和亲王弘昼,两日前也曾请了和珅过王府听戏。
以此足可见此人如今在京中是如何地风生水起,左右逢源了。
这些虽都是弘融与她说的,但却也无丝毫夸张之辞。
所以她才犹犹豫豫地找到了冯霁雯这里。
冯霁雯闻言笑了笑。
“和珅同八阿哥之间是否熟识我倒未曾听他提起过。”她看着奉恩福晋反反复复的脸色,忽地想到了前几日紫云还曾与她在信中问起过奉恩辅国公府的现状,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道:“往八阿哥府上跑一趟不过是抬一抬脚的功夫罢了,只是八侧福晋肯不肯卖面子,倒是悬得很。可若是前去探一探小皇孙的伤势与八侧福晋的态度,想来倒应是可行的。”
奉恩福晋方才听她道‘不知和珅与八阿哥是否熟识’之时,已是认定了她百般推辞不肯相助了,本已打算开口请辞,可紧接着却听冯霁雯如是道,一时间不由地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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