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人,没有哪个地方会比那里更安全。”冯霁雯提醒道:“尤其是回于家。”
为保万无一失,事成之前,绝不可暴露此事,一来可保孩子安稳出生,二来是以免再让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沦为他人的筹码。
于敏中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到底点了头。
他离开霁月园,前脚回到于家,一盏解渴的茶还没吃完,后脚金简便上了门。
这是早就料到的事情。
金简自然是试探他此番前往霁月园的来意来了。
“那冯氏都说了什么?”
“只求我帮她想法子救和珅出来。”于敏中早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满口好笑地说道:“我原本想借机探一探她的底,没想到她竟是毫无头绪,只知病急乱投医,连敌我都分不清楚,竟还妄想救和珅出狱。”
说罢,冷笑了一声说道:“可莫别说是我了,即便是天王老子,他和珅这回也是在劫难逃了。”
金简跟着笑了笑。
“这个冯氏确实是出了名儿的莽撞无知。”
他顿了一瞬后,忽然问道:“可她怎么偏偏请了你过去?先前贤侄之事……你们不是仇家么?”
又在试探。
567 破先例
于敏中面不改色,略带鄙夷地说道:“哪里是只请了我?听说阿桂、刘墉、王杰等人,但凡是叫得上的她都让人去请了,只是压根儿没人前往,都是不肯淌这趟浑水的。若不然怎么能说是病急乱投医呢?若非是想着去打探一二,我自也懒得理会。”
金简心下定了定。
于敏中说得他自然不会全信。
去打探消息兴许是真的,但观望局势更是真的。
但只要他并没有继续为和珅所用,那便不必担心。
而如今没了于齐贤这条线,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今身陷囫囵的和珅还有什么筹码能栓得住于敏中了。
“你向来是个聪明人。”他意有所指地笑着说道。
……
暮色渐晚,被重兵把守的霁月园内显得格外安静。
挨着北园的侧门边,亦有着两名官兵看守。
自和珅被捕之后,他们轮流换班在此把守多日,一直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动,眼下天色已晚,百无聊赖之下,其中一名官兵不由打了个哈欠。
“哐当!”
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四周格外突兀地传入耳中,松懈的二人立即变得警惕起来。
“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出于谨慎,只一人前去察看,另一个留在原处继续看守。
留下的官兵本是下意识地盯着同伴离去的方向,下一瞬,余光中却觉一道黑影忽然闪过。
他连忙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抬了抬头,只见头顶刚点亮的长灯笼随风摇曳了两下。
原来是檐风晃动了灯笼。
“怎么回事?”
同伴疾步回来,他张口询问。
“什么都没有,可能是野猫爬进了院子里,踩到了什么东西……”
这一带时有野猫出现。
夜色初浸,身着黑衣的秦顾犹如一团黑雾般不留痕迹地拐进了一条长巷之内。
待过半刻,再从昏暗的巷中现身行出之时,他已取下面巾,并换了一身普通的藏蓝长褂装束。
“快。”
巷口早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见他出来,车里的人忙冲他招了几下手。
车夫将帘子打起,秦顾闪身进了车厢内。
“那彦成少爷。”他对着车里的年轻公子作了一礼。
那彦成扶了扶他的手臂,示意他不必多礼,一面说道:“你家太太的意思,我已经传达给玛法了……至于刘大人这边儿,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身份到底是说不过去,我就只能将你带去刘府,余下的,便全靠你了。”
秦顾应下。
“你只管打着和珅的名头去求刘大人。”那彦成边思索边说道:“无论如何,去年行宫之乱,和珅到底是救过刘公子的,他们心里记了份恩……再不行,你便将我玛法搬出来,刘大人同玛法多少有些交情,想必这点面子还是能给的。”
秦顾点头。
这些冯霁雯早已详细地交待过他了。
前两日‘戏楼认亲’一事,早传入了皇上耳中,碍于直指王杰作风有失的舆论过重,又估摸着眼下家里一团乱的他想必也没有心思再去审理此案,其大理寺主审一职便不得不被撤下,而临时替补上去的,正是刘墉。
两名陪审则是定了阿桂和礼部尚书李怀志。
眼下对冯霁雯而言,这一审,有着一个‘当务之急’。
若不出意外,祖父如今患上呆癔之症,所言根本做不了任何供词,而同祖父一案有着相同性质关联、被指证为同为白莲教驱使的和珅,后日定也会被一并提审。
此审关乎甚重,是决不能够出一点点差池的。
和珅也早已嘱咐过她,这些蓄了许久的力,借此番三堂会审,一拳打出来,必要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所以,为免大理寺堂审之上,形势受人控制,再经他人之口不能如实传达到诸大臣与皇帝耳中,她必须要做一件大清朝开朝以来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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