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相处的过程中,罗怀云终于知道,为什么孩子们会以成为林夕的朋友为荣了。因为这个女孩有着厚重的心墙,没有门,你不得其入,只能一遍遍地拿着钥匙叩着布满青苔的石墙,等着她从那鲜花着锦的院子里探出头来,给予你一个眼神,亦或是一朵鲜花——人们爱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给予的独一无二。那会让你感觉到自己是特别的,你能那样鲜明的感觉到,她对你,跟对别人时,完全不一样。
习惯性评估得失的罗怀云,第一次因为这种对特别的渴望而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标。
她一遍遍地叩着墙,贪婪而又不知足地试图从那人的身上汲取更多的不同,她想要享受对方给予的特殊待遇,也想知道她包容的底线在哪。她忘了自己想要成为人上人的愿望,毕竟成为一群愚者瞩目的焦点,又怎有成为林夕心中特别的那一个来得让人满足呢?她是这么想的,一时间迷失了自己,直到她被人堵在洗手间,兜头泼了满头满脸的水,听见那些人气急败坏的怒骂,警告她不要再靠近林夕时,她突然间就清醒了。
她糊涂了,在别人的眼里,她都还未成为“特别”的那一个,林夕又怎会将她当做同类人呢?
只能先往上爬。
她浑身湿哒哒地坐在洗手间地板上,低垂着头颅,眼神冷得几乎要滴出毒液来。
就在那时,一件带着余温的校服外套兜头罩了下来,驱散了她眼里的冷意。罗怀云抬起头,却只看见林夕那张略显淡漠的脸,她擦干了她脸上的水,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学校,买了一杯温热的奶茶塞进她的手里,一路牵着她的手回了家。
“以后上学放学,你都跟着我。”
围墙篱笆后,那个最特别的小姑娘从墙头上探出了脑袋,伸出手,递给了她一支娇艳欲滴的鲜花。
……
罗怀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林夕的心墙也曾经悄无声息地为她开了一扇门扉,她本来是能进去的,却偏偏错过了。
她想起自己离开重症病房时最后看见的景象,那个一身军装的男人脱下了雪白的手套,探了探林夕的额头。
他无名指上的银戒,光辉闪亮,刺得罗怀云眼睛生疼,几乎要忍不住当场失态了。
她知道林夕有一枚好看的银戒,款式简单,却像天边的星辰的一样璀璨。只要放在有光的地方,那枚戒指就会流转潋滟着星月的辉光,有着世界上最美的银芒。罗怀云之所以会记得这枚戒指,是因为她跟林夕感情最要好的阶段,曾经向林夕索要过这枚精致的银戒。那时候的她已经在林夕身上得到了许多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以林夕对她一贯的包容以及无言的宠溺,她也没想过林夕会拒绝。
但是林夕,偏偏拒绝了:“不行的,这是要留给我最爱的人的。”
她记得自己因为这个而和林夕怄气了好几天,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也因为自己不是林夕心中“最爱”的。
她曾经一度认为,以林夕的慢热,只怕是永远也不会有“最爱的”人了。
而现在,林夕将戒指送出去了,不仅送了,那人还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
罗怀云瘫坐在地上,抬手捂脸,发出了似泣似笑的悲鸣。
“叮咚。”
有人摁响了门铃,罗怀云赶忙拭去了眼泪,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就要去开门。但是知道门柄摁下后,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眼下已是半夜,谁会在这个时间里上门叨扰?她双手施力想要把门关上,一道流水般的黑影却已经窜进了房内。
罗怀云想要尖叫示警,却被黑泥一样的影子堵住了口鼻。
罗怀云眼神惊惧,拼命挣扎,却只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在黑泥中缓缓展露身影。奶乎乎嫩生生的小娃娃不过三个拳头那么高,打一声嗝都冒着浓浓的奶香气,他抻着小胳膊伸着懒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澄澈分明。明明是可爱得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的小奶娃,罗怀云却惊恐得仿佛看见了恶鬼一样。
“好重的戾气呀。”土豆一样圆头圆脑的小奶娃四处张望,在空气中嗅个不停,“虽然你很讨人厌,但是妈妈还得历劫。”
小奶娃无辜地看了罗怀云一眼,露出了一个甜蜜软糯的笑:“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基地里开始流传起一则不知真假虚实的小道消息。据说,先行者实际上是丧尸的另一种形态,他们的脑颅里同样拥有着脑液结晶,只要将这脑液结晶取出来,任何人都能通过这块晶核使用异能。据说这条消息的来源是从一队物资收集队伍传出来的,他们在收集物资的过程中撞上了变异丧尸,其中带队的先行者被残忍杀害,队员们却从他破碎的脑颅里找到了和丧尸一模一样的脑液结晶。
而更让人觉得微妙的是,拿到这块晶核的队员居然能使用这位死去先行者的异能,虽然异能等级有所降低,但是的确是能使用的。他们依靠着这块晶核逃出生天,并且将消息带回了基地。一时间,先行者与普通民众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了起来。
先行者因为拥有异能的缘故,在基地内的待遇也远远超过普通民众,而异能的开发又不会挑人,先行者中难免有良莠不齐的存在。虽然先行者在基地面临危机时势必要上前线,经受更大的风险和伤害,但是在平时,普通民众受到先行者欺压的情况还真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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