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寒听见了,眼神微变,着急到想要从轮椅上起来,却又重重摔下去,“星星,你答应今晚会陪我。”
这当然不是重点,他只是不想在她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被厉绍棠带走。
“明天晚上我肯定过陪你。”她看向他,冷静道“哥,我有话对他讲,你放心、不会乱来。”
有时候太过冷静也是一种情绪爆发的前兆,至少此时的陆莫寒这么想。
“星星,你跟他就非得……今天说么?”他继续挽留,过了今晚、等她情绪稳定后他再跟她好好说。
她那么聪明,总会想通,肯定不会太钻牛角尖。
厉绍棠耐心被磨尽,他不想再看见他们继续说下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冷脸对上陆莫寒带着愤恨地脸,“现在她是我妻子,今天是、往后都会是。请陆总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免得后悔。”
闻言,陆莫寒微微一怔,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脸上闪过幸灾乐祸地笑,“厉绍棠,你以为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
原来他觉得他是在向她表白,所以才会那么紧张……
厉绍棠眸光瞬缩,不再逗留,直接抱着女人离开,原以为怀中的人会挣扎,会跟以前很多时候一样犟着不愿意。
没想到竟然无比顺从,还抬起手臂主动勾住他脖子。
“星星——”
在走出病房门时,陆莫寒的呼喊声显得极其撕心裂肺,震得陆繁星只能紧紧抓住男人前襟才能控制住不冲回到他身边。
哥,有些事可以过去。
但有些事过不去,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厉绍棠将陆繁星抱到他车上,无意间看见两手掌心都有擦伤,斑斑血迹映衬着白皙肌肤显得格外刺目。
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会弄伤?”
陆繁星也怔怔盯着那伤口,“不小心……摔伤。”
男人抓着她的手,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丢下两个字,“等着”就毅然下车。
她透过车窗,看他疾步走向不远处的药房,她大概猜到他去做什么,但依旧有点不愿相信,抬手使劲揉了把眼睛。
因为哭过,原本眼睛就有点红,现在直逼兔子眼,感觉涩涩地,不知是想继续哭,还是真的眼睛不舒服。
她已经分不清。
不久,男人就重新回到车上,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她看他将袋子拉开,从里面拿出医用棉签,消毒水,创口贴……
他再次抓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开始在伤口上消毒,她凝眸盯着,眼瞪得极大才能将眼泪逼回去,不从眼眶里流出来。
半晌后,她问“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拿着棉签的手一顿,抬头朝她看了眼,轻笑,“我以前对你很不好?”
“呵,挺好。”她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一大桌海鲜大餐就让我一个人吃,能不好么?”
“……”
厉绍棠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故意下了点重手,疼得她不断吸凉气,“就是这样,你这个人不疼永远不会长记性。”
陆繁星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凉凉地,就跟他人一样,“厉总,好像偏题了,你还没回答我话,怎么突然就对我好了?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
“之前说过了,想跟你好好过。”说完,他语气加重了些又道“那不是玩笑话,繁星、我在努力。”
“厉总,真是难为你了。”她不冷不热地说“又何必呢?”
厉绍棠有点听不懂她的话,抬眸睨了她一眼,复又低头,“怎么,想跟我打哑谜?”
“不是。”她坐着犹如雕塑,“就是想问问厉总,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男人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拢皱,抬眸看了她一眼,口是心非地说“……还行,过得去。”
每次仔细看就想拉她去整容,整得丑一点,或许乱七八糟的事会少很多。
“那比起我……姐姐呢?”她声音有点发抖,手心又开始冒汗,糊了一片,“我和她是亲姐妹,可能粗看根本不像,但细看总有相同点,比如眼睛、比如嘴,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对么?”
厉绍棠心脏不断往下沉,眼神死死盯着她,然后将放在膝盖的东西胡乱一收,直接往外丢,坐正、冷着脸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繁星心里凉笑,微微攥紧手心,那消毒了一半的伤口比刚才疼了好几倍,身子也坐正,边系安全带边说“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开车回棠园吧!”
她母亲的话,她大哥的话交织在一起……
一个恨不得她出门被车撞死。
一个无论她做什么都觉得她没有错。
两股压力齐头并进,瞬间让她无法喘息,身心同时被撕扯。
厉绍棠没再说什么,沉默发动车子向着棠园驶去,开了一半路扭头,就见身边的人已经睡着。
他迟疑了会儿,将车速放慢,单手操控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往后车座伸,捞过他的一件外套,随手往她身上一丢……
呵,对她不好?
对她不好,十年前他就掐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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