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不让他们知道真相。
萧宗海站在船头摇橹,听萧景田这样说,回头插话道:“还能什么来历,不过是个跑船运货的生意人,不过这老焦人不错,为人也慷慨,我跟他倒很是有缘,昨天他送了我一串他随身佩戴的玉佩,我见此物贵重,说什么也不肯要,哪知他今天竟然悄悄放进我包袱里了,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方方的收下,再回赠人家点啥才好。”
“咱哪有什么好东西回赠给人家?”孟氏说道,“咱家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木船了。”
“爹,他送了玉佩给您?”萧景田颇感意外。
“对的,那玉佩就在你娘的包袱里,我寻思着,你常年出海,还是你戴着吧!”萧宗海道。
孟氏翻出包袱,找出玉佩给萧景田看。
萧景田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还是您留着玩吧,我可不戴这玩意。”
“玉能保平安,你这孩子。”孟氏嗔怪道,“我看你是对啥也不感兴趣。”
“三哥,那焦大叔也送我东西了。”小六子悄然走到萧景田身边,变戏法地掏出一个小巧的刀型玉坠给他看,碧绿的玉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闪着清亮的光。
“既是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萧景田接过玉坠,细细端详了一番,又还给小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玉坠你贴身收着,我娘都说了,能保平安。”
小六子高高兴兴地把坠子系在了腰上。
等回了鱼嘴村,天已经黑了。
好在萧芸娘知道他们今天回来,跟沈氏早早做好了饭,在海边等着。
牛五和萧福田也在。
等船靠了岸,两人上前帮着把船上的干鱼卸下来,七手八脚地扛回了家,加上之前运回来的那些干鱼,院子里已经快放不下了。
待收拾完毕,一家人才坐下来吃饭。
“老三这次可真是发财了。”沈氏满脸艳羡道,“这么多鱼怕是得有好几百斤,村里人早就给你估价了,说多了不敢说,百儿八十两的银子是到手了。”
还有那么多麦子。
沈氏是真的羡慕。
萧景田没吱声,吃了几口炒青菜,便放了筷子,皱眉道:“谁炒得菜,这么咸?”
“是我炒的。”沈氏讪讪道,“这个菜是咸了点,你吃点别的吧!”
萧景田已经放了筷子,见麦穗还在夹那盘青菜吃,便顺手把那盘青菜挪了挪位置,把肉菜换到她面前。
沈氏顿觉尴尬。
麦穗也觉得尴尬。
要不要表现得这么直接……
萧福田和牛五正在听小六子绘声绘色地讲他们如何发现焦连德的船失事的场景,心思压根就没在饭菜上。
萧宗海也坐在边上,笑着说老焦如何如何,当然他没把玉佩拿出来,他有三个儿子,他不想惹下什么口角官司。
倒是小六子,得意洋洋地拿出那个玉坠给众人看,说是焦大叔给的。
“水头不错,是块好玉。”牛五仔细端详着那个玉坠,有板有眼道,“别看这么点小玩意,没有个百儿八十的银子下不来。”
说着,又拍了拍小六子的头,笑道:“你小子这次跟着三哥去也发财了,这玉坠够你娶媳妇的了。”
众人一阵哄笑。
“嗨,这有啥,焦大叔送我叔的那块玉才好呢!”小六子到底单纯,没想那么多,咧咧道,“叔,你快把你那块玉佩拿给他们看看。”
“这哪是给我的。”萧宗海皱皱眉,解释道,“这是你焦大叔给景田的,毕竟是景田救了他嘛!”
却没让孟氏往外拿玉佩。
“玉坠如此精致,那玉佩更是值钱了。”牛五起哄道,“叔,有好东西大家都看看,不要藏着掖着的。”
“哪里是藏着掖着了,只是不知道塞哪里了,以后再看吧!”萧宗海打着哈欠,下了逐客令,“好了,都累了一天了,吃完饭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告辞。
待出了家门,沈氏忍不住对萧福田埋怨道:“老三收了那么多麦子,打了那么多鱼,也不知道分些给咱们,真是小家子气。”
“都分了家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萧福田皱眉道,“当初嚷嚷着要分家的是你,现在埋怨人家小气的也是你。”
“这事跟分家是两码事,好不好?”沈氏一听也来了气,“难道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吗?分了家,你就不是你爹的儿子,老三的了吗?”
“是又怎么样?”萧福田也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让我拉下脸去跟老三要麦子,要鱼?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也去种麦子啊,你有出息你去晒干鱼?”沈氏见自家男人这个态度,越发生气,“都说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间都得互相拉扯,可是你看老三,自个晒那么多鱼,也不知道喊咱们过去,难道咱们还能抢了他的生意不成?”
“你说话有点良心好吧?”萧福田见她这么说,不耐烦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天风浪大,根本出不了海,就算是老三有意帮扶咱们,咱们也去不了,你忘了他们碰到海蛮子,又遇到风浪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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