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你二爷爷虽然混了些,但他终究还是娘的长辈,对娘也还算不错,娘不能坐视不管。”吴氏叹道,“你二爷爷一把年纪了,实在是经不起牢狱里的折腾,娘来找你,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寻思着你婆家终究是这个村子的,看看有没有能说上话的,也好把他保释出来。”
说着,吴氏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给麦穗,“娘知道找人办事得有银子,这些碎银你拿着,若是不够,娘再想办法。”
“娘,您怎么还跟我见外?”麦穗忙把钱袋推了回去,说道,“这钱你先拿回去,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
母女俩推搡了一番。
麦穗最终还是没要吴氏的银子,只是说等家里人回来商量商量,看这事怎么办。
灶台的黑木盆里扣着两条收拾好的大鲅鱼,一看就知道是萧大叔的手艺。
看不出这个男人还蛮细心的。
麦穗便学着小孟氏的做法把鱼炖上,又和了些玉米面,做了几个玉米饼贴在锅边,待院子里的黑烟散尽,萧宗海和孟氏才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两人都黑着脸。
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像是在赌气。
倒是萧芸娘,表情异常轻松,心情也很愉悦,竟然一个人吃了一整条鱼。
麦穗感到很无语。
腹诽道,就算她做的鱼好吃,这小姑子也不至于如此不看眼色吧?
但人家是这个家的女儿,爹娘都没说啥,当嫂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原先对萧芸娘的好印象,随着她吃鱼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消失。
正当麦穗犹豫怎么开口说林二宝的时候,孟氏随口问道:“媳妇,你娘来干嘛?你怎么不留她吃饭?”
“我娘说有事先回去了。” 麦穗便趁机把林二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公公婆婆听。
“既然是亲家的事情,那得帮忙。”萧宗海沉思片刻,说道,“等后晌的时候我去衙门里问问,看怎么能把你那个二爷爷放出来。”
“那就有劳爹了。”麦穗听了,心里很是感动,她还未曾开口说帮忙,公爹便已经把此事当自家的事情看了。
“爹,您去的话,那许知县未必能卖这个面子,不如等我三哥回来,让他亲自跑一趟。”萧芸娘终于从鱼身上抬起头道,“实在不行,就让我二哥去问问就是了,他在镇上住了也有段日子了,衙门里应该有认识的人。”
“你给我闭嘴,家里的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萧宗海铁青着脸道,“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出家门半步,若是让我发现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萧芸娘带着哭腔道,“徐家又让六婆来说亲的事情,真的不赖我,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主动去找媒婆说亲的?”
“就是啊他爹,真的不赖芸娘。”孟氏也帮腔道,“刚才我已经跟六婆说了,说已经推掉的亲事了,就没道理再续起来的道理,是徐四执意要六婆来说说的,说看不上林家洼的那个麦花,还是觉得芸娘合适。”
麦穗闻言,心头一跳。
怪不得萧芸娘如此兴奋,原来是徐家看不上麦花,执意要求娶她啊!
“他们家觉得合适是他们家的事情,反正咱们家不应。”萧宗海黑着脸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谁来就是那句话,不应。”
萧芸娘把筷子一扔,哭着跑了。
孟氏只是叹气。
后晌,萧宗海便去了衙门打听消息。
麦穗便叫上小孟氏把晒干的小鱼送到了赵家堡的牧场,县衙给林二全定的偷盗罪,虽然多少有些出入,但若是要赎人,肯定得花些银子打点。
她娘吴氏一个人的日子过得艰难,她想多少帮衬点。
赵家堡的牧场养了许多的鸡鸭牛羊,几乎遍及整个山头,相比之下,两人送去的那点干鱼实在是杯水车薪。
牧场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黑壮汉子,很是爽快地收下了两人的小干鱼,价格是每斤两文,比徐家给的还多一文,还说这样的小鱼有多少送多少,他是大量收购的。
麦穗和小孟氏心花怒放。
两人决定今后啥也不干了,就去浅湾捞这种别人都不稀罕的小鱼。
“景田媳妇,咱们把卖鱼的钱悄悄攒着,等够了十两银子再拿出来,吓死他们。”小孟氏喜滋滋地说道,“这下我们更得保密了,要是让狗蛋媳妇和梭子媳妇知道了,非得跟咱们抢不可。”
“那就不说。”麦穗狡黠道。
没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竟然晒了五百多斤小干鱼,居然卖了一两银子。
太激动了有没有?
第一桶金啊!
两人心情愉悦地回了村。
一进门,萧宗海便告诉麦穗,林二宝偷盗罪名成立,若是要保释,得交五两银子。
“若是不交呢?”麦穗问道。
“那就只能坐牢了。”萧宗海皱眉道,“听说最近衙门在修缮河道,牢里的犯人都被赶去做苦力了。”
“这可如何是好?”孟氏叹道,“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可若是不交的话,还得去做苦力。”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们何必这么认真。”萧芸娘冷哼道,“关进去也好,省得在外面惹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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