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看她一眼,元今今便觉得脖颈一凉,再睁眼时已经到了地面。
果然是会法的仙人。但元今今心里可没半分憧憬,她不仅偷他东西,还使坏想用狼群害死他,要是这人有意杀自己,她挨千刀都有可能。
想到这,元今今跟变脸似的,又笑了:“您虽然神通广大,但估计也是初来乍到不认路,来,我马上为您指路,万万不可在这耽误您的修炼进程。”
她在送瘟神。
男人却不动:“我的乾坤袋。”
他是让她还了,但这么折腾一通,元今今怎么想还?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拒绝,元今今眼珠子转了转,觉着这些仙人各个眼高于顶,脸皮子薄,这点倒是能好生利用。
于是她笑了笑,摸摸只穿着的里衣说:“仙人,我倒也不是不想还,只不过先前我为了藏好它,贴着身子放一起。这都沾着姑娘味了……”
他眼睛一睁:“你还不还?”
“哎 ,不是我不还,是这袋子沾着我身子放的,这如果又让大仙您摸了,多亵渎你啊。”
“哦。”他眼睛一眯,也看不出别的情绪:“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替你脱里衣?”
“你……”元今今脸色一青。
“我倒是跟你一样,一点不介意从死人衣服里扒宝贝。”
她脸一黑,只得讪讪从里衣里取出袋子,那金黄玉穗的袋子上果然还裹着体温。
但元今今也没动春心,杂书里都说了,这些个仙人虽说看着年轻,但各个年纪大,动辄几百岁,面前这个虽然长了张二十三四的俏脸,指不定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她把乾坤袋一甩,就被一股突然化形的水拦住,袋子被塞水里清洗好几遍,男人才总算伸了手。
元今今脸一皱,想吃亏就算了,得赶快把瘟神送走,于是把玉简也抛了出来:“还有玉简。”
“那玩意儿我不要了。”男人说:“你留着,当我赏你的狗牌。”
元今今气得一肚子火,却根本没胆发作,脸色还只得笑:“大师,天快亮了,咱别耽搁时间,往这边走,出村更快路好走。”
却见男人冷淡的眼神一斜:“谁说我要走了?”
“你……”
他不咸不淡地看着元今今:“你拿着那狗牌,有事我会叫你的。”
没等元今今发作,男人直接凭空消失,她着急得很,上火得想把这男人唤回来:“喂!你!你叫什么?”
“我姓白。”风刮来他的声音:“你可以叫我主人,大爷,或者祖先爷爷。”
元今今傻傻呆在原地半晌,若不是还看着面前大坑,她会当发生的一切是黄粱一梦。
毕竟仙人术法太遥远,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未尝得到看一眼的机缘。她只不过是鸡毛村一个小丫头,哪知道自己居然真招惹了个会术法的神仙?
她摸摸脖子,还是够不着红线,但仍感觉被拘束,稍想一想,那绳子肯定还在——她的这条命,全悬脖子这一条线上。
等她回到那茅草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茅草果然被刮得破破烂烂,屋子那支撑也将倒未倒,怕是一脚就能踹翻,元今今又摸摸怀中玉简,再叹了一声气。
她虽然对这茅草屋嫌弃至极,可这天地之大,又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
经过昨天那一通折腾,元今今又疲倦又狼狈,她找了几根粗棍子,全支在摇摇欲坠的墙角处,又勉强用身子推了推,虽然她力气不够,但这茅草屋子总归比先前牢靠许多。
搞完这些后,元今今才躺在床榻上,想了想,那茅草枕头边还攥着菜刀。
她刚合眼,又看见了母亲的病容,憔悴,枯槁。
元今今听村里老人说过,娘亲年轻时是很美的,根本不像是生长在乡野的姑娘,反而像活在城里,那种大户人家的娇花。
村里的年轻小伙子都喜欢她,可是她心性高,谁也看不上,直至遇到了元今今那便宜爹。
幼时她对那便宜爹是恨到骨子里,缠着村长一遍一遍问,就是想知道那负心汉样貌,一开始村长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到后来再问,村长竟连名字都记不住了。
为了追逐仙人,就为了所谓长生,就抛下她母女二人在鸡毛村,日日被那群癞子欺负?
在元今今看来,不过都是些托词,就是那便宜爹是负心汉,厌倦了她娘俩,逃了。
想到这,元今今明明意识模糊,仍然气得咬牙切齿,下意识又要去摸枕边那菜刀。却听到门外人声叫嚷:“元今今!出来!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一听这声音,元今今就知道是陈二狗他娘,腰粗得跟米缸似的,就是个护儿的泼妇。除了陈大娘外,还有人声混杂的噪音,元今今就知道,这陈大娘还把村民纠集起来,准备一同数落她了。
元今今不想理,陈大娘只当元今今怕了,更嚷着她那破嗓子吼:“出来!你瞧瞧昨夜把我儿子伤成了什么样,现在就窝在那卵屋子里不出来?!”
她一脚狠狠踹在破旧木板门上,门本就破破烂烂,早变了形,哪里禁得住她这一踹?不由分说直接蹿进了元今今这屋,陈大娘本就膀大腰圆,轻轻松松就把她提溜起来,扔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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