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逝者已矣,你该振作起来了。”
厉风起坐起身,细心地给周灵韵盖好了被子,染满了血的手端起水杯,怔怔的看来数秒,慢慢的喝了进去。
薄东篱看着这样的厉风起,忽然觉得再多的话说出来,好像都是枉然,心爱的人以这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的身边,任凭谁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安稳的过活。
午夜梦回,每次躺在床上,忽然惊醒的时候,那种折磨,又有谁可以忍受……
周灵韵走的决绝,但与其说她是在惩罚自己,但又何尝不是在惩罚厉风起,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却痛不欲生。
三天后,葬礼。
周灵韵没有多少朋友,她的葬礼左右来了不过十几个人。
洛相思挺着个大肚子看着周灵韵的遗像哭的眼睛通红,薄东篱心疼极了,但是却没有办法排解她的伤心。
薄尊宝小盆友看着墓碑周灵韵的照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麻麻这么相信,又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灵韵阿姨,顿时也空了眼睛,小手拽着洛相思的袖子。
薄东篱见此,一手抱着宝贝儿子,一手揽着夫人,轻声安慰着。
所有的人中,最冷静,神情最平静的只有一个人——厉风起。
他只是覆手站在墓碑的前方,眼睛盯着墓碑,久久,没有动弹过一下。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洛相思走之前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她看到刚才还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厉风起,跪在墓碑前,以首扣地,失声痛哭。
这一刻,洛相思忽然相信,也许……他是真的爱上了周灵韵,只是太晚了……
晚到周灵韵用生命的代价,才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这一刻,洛相思忽然真正的明白了曾经周灵韵对她说过的一句话:相思,看似无情的人,多半深情;而多情的男人……要不得,因为他们最无情。
可是就是将一切都看的透彻的周灵韵,最终还是跌进了一个男人看似柔情的怀抱,自此挣扎不脱。
洛相思回过头来,看着天边湛蓝而浩远的天空,心下凄然悲怆,灵韵,你在天国过得好吗?
车上,薄尊宝小盆友看着伤心的麻麻,揪了揪薄东篱的衣袖,小声问道:“爹地,灵韵阿姨为什么会死?”
薄东篱沉默了许久,但是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情太过沉重,沉重到一个大人都会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而何况是对一个孩子。
薄东篱和洛相思都很明白,自杀一途,对周灵韵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解脱,活着……是无尽的枷锁。
但是明白与接受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
一波未平,一边风波再起。
薄东篱还没有到家,就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杨助理打来的,有人把薄清远打断了一条腿,然后将照片寄到了东尊集团。
“怎么回事?”薄东篱眼眸一敛。
“似乎是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还不上钱之后被人打断了腿,如今已经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最近频繁有人要求见您,但都被挡了回去,现在恐怕是一直找不到人狗急跳墙了。”杨助理回道。
薄东篱沉了沉,“他在外面欠了多少钱?”
杨助理:“具体数额还不清楚,但即使欠的不多,这时间久了,恐怕也滚成了天文数字。”
薄东篱听着就想到了薄清远一直惦记洛相思名下公司的事情,看来一开始薄清远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弄到公司之后变卖,用来填上自己的窟窿,现在希望破灭,他这边又不肯见他,只能成了过街老鼠。
这一次断了双腿,恐怕还只是一个警告。
“薄总,这件事情咱们是管还是不管?”
薄东篱顿了顿,凌厉的眼眸闪了闪,“暂时不要插手。”
杨助理:“是,那……医院那边?”处理起别的事情杨助理或许可以顺心应手,但在对薄清远的事情上他就有些束手束脚了,不管这两父子的关系怎么样,但终究是有条扯不断的血缘存在着。
“随他去。”薄东篱说。
回到别墅,洛相思躺在床上,看着周灵韵最后发来的短信出神。
薄东篱见此,端上来了晚饭,哄着她吃了一些。
在临睡觉的时候,杨助理再一次打来了电话,“薄总,这一次高利贷的人之所以会找到薄清远,是有人出卖了他。”
薄东篱闻言,拿着手机走去了书房,坐在书桌前,手指敲击着桌面,“李凤芝。”
杨助理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知道。
“还有一家事情,李凤芝在两个小时前去了医院。”
“……让人盯着,别闹出人命。”薄东篱顿了顿说道。
杨助理应下。
此时,医院。
李凤芝出现的一瞬间,薄清远神情激动的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是却没能成功。
李凤芝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他,哪里还有半分柔情蜜意的模样,有的只有无尽的恨意,“薄清远你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薄清远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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