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厉风起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躺在床上好好的睡过一觉,最严重的时候,他都不敢再躺在床上睡觉,因为每当他一躺在床上,还没有进入沉睡的状态,鼻翼间就会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一次次的惊醒。
这或许就是周灵韵对他的报复,永无安眠之日。
人离不开睡眠,而每当他想要睡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想起她,每每如此,一生一世。
厉风起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周灵韵应该是恨死了他,所以才会想出这种方式折磨他。
他去看了心理医生,甚至服用过药物,但都无济于事,后来……他索性就放弃了,既然治不好,那就这样吧。
谁让是他欠她的。
这笔账,他还,用这辈子来偿还。
“请柬我送到你住的地方,来给我当伴郎……”薄东篱说道。
厉风起却因为“伴郎”这两个字顿了顿,他的喉咙紧了紧,“……伴娘……是谁?”
薄东篱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没有伴娘……思思说,如果伴娘不是周灵韵,那她……宁愿空着。”
所以,这场婚礼不会有伴娘。
但是却又伴郎。
当薄东篱问洛相思,既然没有伴娘,那伴郎需不需要彻底撤掉的时候,洛相思说:“留着。”
☆、第145章 待妻如娇,此生不渝。
留着,留着伴郎却没有伴娘,就好像是新婚之时,少了新娘。
顾及与落寞都是他自己做下的报应,厉风起知道这是洛相思在提醒他,周灵韵是为了什么而死,因为谁而死。
厉风起苦涩的勾起唇角,洛相思一定不知道,其实……哪里还用她来提醒,这辈子,直到死,厉风起都不能忘记那个叫做周灵韵的女人。那样决绝的方式,没有人可以忘记。
厉风起想,如果周灵韵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她胜利了,这辈子,他不会再有安眠的那一天,同样的再也无法沾染任何女人,那满床的鲜血,那冰凉的尸体,是他一辈子再也无法逃脱的梦魇。
“……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举行婚礼?”厉风起苦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同时也将自己从那永远无法逃脱的梦魇中,暂时的挣脱出来。
薄东篱这才想起,厉风起还不知道洛相思已经生了的事情,于是说道:“孩子已经生了,我还欠她一场婚礼。”
简单而直白,却让厉风起久久的沉默。
因为他想他也欠了一个人一场婚礼,但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还上。
“……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说。”咽下心中的苦涩,厉风起佯装轻松地打趣。
其实这件事情并非是薄东篱有意不说,而是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在围着生产后的洛相思与小公主打转,剩余的时间还要打理东尊集团的事务,哪有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要通知远在边疆的厉风起呢。
“一个月前。”
“取名字了吗?”厉风起问。
薄东篱:“没有。”
“女孩?”
“嗯。”
厉风起顿了顿,忽的就笑了,“……就叫……十安怎么样?”
“十安?”
厉风起双眸空寡的望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沙漠,搭在窗台上的指尖微颤,压低了声音:“是啊,十安……十里之地皆平安。”平素却又美好。
不求显达,不求荣华,只愿你平安喜乐。
他衷心的希望这个孩子,一生平安,然后遇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
薄东篱沉默了数秒,反复的品味着“十安”这两个字,“好。”
厉风起听到他答应了,垂眸浅笑,他记得在周灵韵生命的最后时刻,唯一引起她动容过的就是这个孩子,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名字吧。
这些日子以来,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你知道吗?
远处的飞鸟在空中盘旋,然后忽的一飞冲天,成了高空中的一个黑点,随后消失不见。
……
随着举行婚礼的日子逐渐临近,经过洛相思的不懈努力,她的体重总算是慢慢瘦了下来,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一个很忧伤的问题。
难道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要不然她明明记得薄东篱的生日还有两天才到,为什么忽然有人告诉她……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难道是她过得时间跟他们的不一样?
于是当大堆小堆的礼物挤满了别墅的时候,洛相思傻眼的坐在沙发上,托着腮,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薄东篱笑着看着她愁眉不解的模样,将人捞在了怀里,“谁惹你不高兴了,这是?”
洛相思悄咪咪的瞅了眼堆积如山的礼物,眼眸眨了眨,结结巴巴道:“那个……我……好像,记错你的生日了。”
薄东篱没有放在心上,最近的事情有点多,再加上怀孕之后她就有些好忘事,记错了他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薄唇在她的面颊上蹭了蹭,“那就换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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