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思思小时候托人给拍的,那时我丈夫已经没了,店里全靠我一个人,但那时候正是她最皮的时候,撒手就没,我没办法,只能每天到了店里把她栓在桌角,用的长点的绳子,给她点自由活动的空间,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就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啊……这张是思思上小学的第一天,她很兴奋的,可惜我没空给她买新衣服,那时候她大的很快,所以衣服不合身,裤脚都短了。”
“这张是她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去他们学校给她开毕业典礼,她们老师一直劝我,给她去上市实验中学,她成绩好又认真,可是实验是私立,学费一年得要一万多,离我们这也远,所以没法让她去……最后去的一中,因为那儿说了成绩好的有很多助学金。”
“这张是我店里客人拍的,那时思思初二,她从小开始,每天下了课就来店里帮忙,她初二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算数都难不倒她,甚至不要计算机就可以处理清楚,比我出息多了……然后天天帮忙上菜、收拾串、打扫卫生的,浑身是力气,从来不嫌弃辛苦”
“……这是她高中的时候,那年学校老师想让她去考什么自主招生,说她成绩好,可是要自己贴路费,思思哪里舍得花钱,其实那时候哪能没这点钱呢,结果她没给我知道就偷偷拒绝了,后来老师和我抱怨时我才晓得,那天我没忍住打了她,这也是客人拍的。”
……
单静秋一张一张的把照片介绍过去,并着卢思从小到大的故事,她心里有满满的心疼和骄傲,既骄傲卢思遇到那么多辛苦,还能成长成现在的模样,也心疼她不得不遭遇这么多。
陆父和陆母早就已经从震惊到缄默,就连陆行都哑口无言。
看着这些照片,他们似乎把卢思的人生从小小的一团到大了的样子链接在了一起,原来,她是这样一点点的摸滚打爬,长大成现在的模样。
从一句“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女儿”这样的一句话,到突然感受到血脉之间的链接。
尤其是陆父和陆母,突然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们的孩子,原来是这样的。
陆父和陆母还在那翻着相册,陆行已经闭上嘴好一会没说话。
单静秋看着他们,笑了:“刚刚陆先生问我,找你们来是什么事情是吗?”
突然被叫到的陆父怔忪地抬起头,看着对方一头雾水。
她站了起身,突然变了个气势,哪有刚刚说孩子事情的脉脉温情:“就在一个礼拜前吧,我女儿她哭着回来了,她从小有多好强你知道吗?她哪怕是小学的时候被人欺凌,都咬着牙不在人家面前掉一滴的眼泪,我想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哭,您能告诉我吗?”
陆父有些尴尬,说的话都忍不住结结巴巴:“这……单妹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我是很好奇了。”
陆父有些羞愧,难堪地解释了自己的情况,没敢和单静秋对上眼,旁边的陆行错愕地看着父亲,哪怕是一直护着陆微的他,也知道父亲这种行为根本就是伤透了卢思的心。
陆母则试图为丈夫辩解:“之前我们家里已经商讨过了,我们过后会找个时机和人家说的……”
单静秋笑了:“过后,是哪个过后?我没亲人了,我就几个朋友,一个电话过去,老老实实说,现在孩子抱错了,以后俩个孩子都是我的女儿,这就完了,很难吗?”
陆母试图保持平静,她认真地和单静秋解释着关于陆微和吴为的事,说着陆行刚刚有些变动的心又立马回去了,是啊,微微还得结婚,这也很重要。
“微微也是我女儿。”单静秋冷淡得很:“我人穷又笨,就知道一个道理,如果会因为这些事情成不了的情侣,那估计也难长久,你瞒得过今天、瞒得过明天,你能瞒住一辈子吗?以后人家知道了,在背地里怎么看微微,说她骗婚、说她不诚实您信吗?”
她这话让陆父、陆母均是心重重一沉。
“陆先生,咱们不说这,我就想问您,这思思跑了,一个大姑娘的,那么晚了在路上,你做爹的就一点不担心孩子安全吗?如果这换成了微微,您能这样吗?”
陆父又是应不出,很狼狈。
“陆夫人,按理说这话我不当说,但是我也想问问您,思思已经去您家生活了一个月了,不知道您知道她的喜好吗?或者您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她……”陆母有点被问题问住,她稳了稳,“思思不太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不过这不太健康,得给她改了。她来我们家我给她置办了很多东西,买了很多裙子……”
“裙子?您是指的夏天的连衣裙?全是吗?”单静秋看到陆母愣愣地点了点头,笑得讽刺:“陆夫人,我想告诉你,陆微事实上不是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她打小在烧烤店长大,她其实比一般人更怕油腻,但是她吃不得海鲜您知道吗?她打小就对海鱼过敏,只有便宜的河鱼她才能下肚,否则身上就会起难忍的红疹子。我想,您家那么富有,应该煮了不少诸如石斑鱼之类的海鱼吧?”
话音刚落,陆母的脸色瞬间白了,陆家是分餐制,一道菜上来佣人就会帮忙分好,她一直觉得那样更卫生,可她从来没有问过一次,卢思吃不吃得那些菜,只是因为她自以为她和微微、阿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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