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娘恨恨地说:“这前头他撩拨了那刘家的姑娘,就是那刘一兰,和你岁数差不多的那个,那姑娘还去堵着他呢!结果现在又来撩拨咱么玉芝,这不是欺负人吗!”
若是刘一兰和曾荣之此时在现场,肯定是要跳着脚把两人的关系彻底撇开,只是他们都不在,只得喝了这些个苦水,把这份苦往心里头咽了。
而林大勇自是在心里把曾荣之安排得明明白白,也同时记住了刘一兰这名字,分明和这姑娘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到这姑娘和曾荣之有牵扯,倒要他心里忍不住给对方落下了点不太好的印象,当然他此时只是哄着林玉芝,并把特地从外头带来的一个个礼物摆到了桌子上头,转移话题,屋子里很快又变得一片欢声笑语,阴霾稍微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老会计便上了许振兴的门,他一上门便把林大勇带来的那些个什么罐头的放到了对方的桌上,很是客气地说了起来:“老兄弟,这我听说外头已经开放高考了,很快这文件就要下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许振兴点了点头,这事情还是他先知道的,而且许佳佳还要报名,所以他更是关照。
老会计只是这么笑着便说:“也别怪我多嘴,我听说外头那些知青们因为这高考的事情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咱们村里刚好还有俩特别的,不用出工,天天在学校里教书,我只怕……”他的手在桌上点了点,意味深长。
这话不用说得太明,许振兴也明白,就怕这些知青们写检举信,非说里面有什么利益纠葛,毕竟这利益在前头,财帛动人心!其他村子就为了点猪肉都出过什么村民告村长的事情,许振兴可不想在村里兴起什么举报潮,老会计这一提醒,他便也反应了过来。
“您还是有经验!我也正寻思这事呢!”许振兴一拍大腿,没二话,便说,“我等会就到知青那去通知!”
老会计又坐在那唠嗑了两句,只说些什么林大勇回村里头,想要迁户口到他家的事情,这也早就在议程上了,只是他之前有些犹豫,原本想把玉芝嫁出去了再说,可这眼看家里没个顶梁柱的男人,什么牛鬼蛇神都要上门了,倒是让他被激得厉害,昨天直接到弟弟家里用钱把事情掰扯清楚,打算和军队里打个报告,把这林大勇的户口就这么迁移过来,许振兴自是没二话,当即就开了需要的材料,全力协助。
……
曾荣之躺在知青点里头,身子稍微一翻动,便是一阵剧痛袭来,要他差点惊呼出声,这几天来几乎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好不容易听说这恢复高考了,可他居然一次把村长家和老会计家得罪了个干净,想说占着这知道消息早先复习,没想到村长直接到他们知青点,把知青们召集起来就宣布,甚至还把政策抄来一条一条地念给他们听。
而后这许振兴还手一摆,做了个好人:“这上面知道下面辛苦,要我们支持你们高考,不过大家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马上考出去的,如果没考出去,还得在这里吃上几年饭!虽说支持,这不上工就给工分的事情也不行!我们村里商量了个办法,就是咱们今年抢收,就不要你们来了,当然如果要多赚点工分,还是可以来的,平日里就照常上工,活能提前做完就提前走,这个我也和他们都吩咐清楚了。”
许振兴在说这些的时候曾荣之没当回事,毕竟他又不上工,哪里管他的事情呢!可是接下来许振兴的话,便要他差点跳脚了:“然后之前这办三角村小学的时候,我们是寻思着要找固定的老师,毕竟我们村里也没经验,以前都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想来不太公平,我们去上面传达精神都说了,咱们要讲公平,这我算来算去,就是你们知青排个时间给我们,你们一人去小学上两天课,记你们工分,一个轮一个……你们明白吗?”
末了他又侧过头,转向曾荣之和另一个老师那便问到:“也不知道我们做这决定,你们俩怎么看呢?”
曾荣之还能怎么看,在众多知青众目睽睽的杀人眼睛之下,他哪怕再千不愿、万不愿地也只能点了头,面上还撑着笑,强装无所谓地同意了。
只是他这心里淌着血,猜到了十有八九是老会计或是村长和他不对付,可这明着来让他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应对,只能同意下来,否则就成为了所谓的公敌。
原本以为这些倒霉已经到了头的曾荣之,万万没想到这些还不是全部,他当天就这么出个门,打算去学校那边拿书回来,却在半路上被个麻袋登头罩住,对方不知道是谁,一声不吭地就是一顿好打,要他吃痛得直求救,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那人似乎知道哪儿疼,专门就挑了要人受不住的地方下手,让曾荣之恨不能当场昏过去。
等他好不容易醒过神,对方已经扬长而去,吃着痛脱下麻袋,想要去告状,可曾荣之却发现他身上居然甚至没几个印子,非牵强地要说,也只有两处痕迹重些,可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被人打的,更别说他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盖了麻袋了,倒是要他吃了哑巴亏,只得这么受着。
就在曾荣之一动弹就反复叫唤地时候,他听到外头有敲门的声音,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忍着痛便也强撑着坐了起来,挤出了个笑模样,冲着门那边就是叫道:“请进!”还挺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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