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报时后,又过了几分钟的广告,节目正式开始。
从口中徐徐念出来的,依然是熟悉的开场白,平常得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却因回荡在这浓郁缱绻的夜色里,而平添了几许动人的暖意。
星伊想着,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工作模式,可能会有些许压力,却不会被压弯了脊背淡化了兴趣,更何况现在她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搭档,她哪里还需挑三拣四。
是的,她需要成长成熟,以适合自己的方式。
☆、护伊心切
周六,邵廷之加班,却不是要上课,而是改卷。他是高三级数学小组组长,原本昨天考完试后就要安排小组改卷,却因被姚世荣叫去套话而消泯了些积极性。再者很多老师也不想在晚上加班,他便将这一事暂时搁置,安排在周六这天完成。
育良中学口碑佳良,并不是所有想来这里就读的学生都能进,仅是一道分数线就足以将许多学生家长止步于学校门口,望洋兴叹。
然而,育良师生的人数仍不算少,仅是高三级就有十几个班,一个班少则四十人,多则六十人,总得加起来也有七八百人。
虽然客观题可以由电脑帮着改卷,但数学的解答题还真的……不少。看着那一串串数字符号,即便是靠它吃饭的人民教师们也有些烦腻。
改了半天,不时有人扼腕叹惜,或高声惊呼,或掩卷而思,就好像学生们的考卷是一出出风格迥异的戏剧,令作为观众的他们藏不住自己的喜怒哀乐。
就在这看似无尽的哀怨中,有人突然开口问:“邵老师,你觉得今年我们学校的重本率有多高?”
这一问,大家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邵廷之,毕竟他是组长,说的话有分量,也权威。
邵廷之正在为某一学生诡异的解题思路而蹙眉,闻言便微微掀了眼帘,看向那个询问的老师。
他沉吟了片刻,开口时许久没说话的嗓子透着些暗哑:“保守估计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但不会超过百分之九十。”
有人诧异:“为什么?”近几年育良的重本率可从没有低于百分之九十的啊!
邵廷之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声音低缓:“市统考告诉我的。”
历年来,市统考有“小高考”之称,它反映出来的考题难度系数、成绩数据比率等都跟高考的差不离。试卷也改得差不多了,邵廷之心中隐隐有数,这才说出这么个范围来。
并非这届的高三生不如往届,而是今年的市统考确实比往年多了些难度,学生们不一定能吃得消。
听闻他的回答,几人都有些消沉。可过了几秒,又有人高声嚷道:“今年的全省数学状元肯定还是邵老师的学生,我看七班的宋轩阳可以当选。”
有人附和有人笑,这么笃定的夸赞可不一定能让被夸的人承受得起。
邵廷之听后笑了笑,温声道:“借你吉言,我先代表宋同学谢过你。”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把全部卷子改好。邵廷之收拾着试卷,对掩唇伸腰打哈欠的同事们说道:“辛苦你们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干着本职工作,实在不好厚着脸皮邀功,故此说了句“你也辛苦”后才陆陆续续离开。
邵廷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把卷子放到箱柜锁好后,便走出阅卷室,关门上锁。
每科都有独立的阅卷室,在行政楼同一楼层。电梯在他出门后的左手边,他想了想,转身往右边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学籍管理处,经过时邵廷之顿住脚步。意外地,他发现门是开着的,而里面还有人未离去。
他仅迟疑一瞬,随即抬手轻敲了敲门。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看,见到他时,微微诧异:“邵老师?你还没下班啊?”
“刚改完卷。”他说着走了进去,问:“袁老师方便吗?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被称为“袁老师”的中年妇女听了有些受宠若惊:“……什么事?”
他默了几秒,说:“我想看一下12届毕业生的学籍档案。”
所谓麻烦事……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
袁老师没有追问为什么想看,她从椅子上起身,边往靠门边的储物柜走去边笑笑说:“真巧,姚校长在下班前刚还了给我。”
不多久,她从中间那一层的柜子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他,正是他昨天看过的那一本。
“您先忙您的。”他接过时说,“我看完了还给您。”
袁老师应了声好,转身回到座位坐下。
学籍档案的存放是按照拼音首字母排序的,邵廷之翻开前面几页便发现了,于是他径直翻到后面,寻找“X”姓学生。
不多,几个“许”,几个“谢”……只有一个“夏”。
夏易。
几年前,他看到的,只有夏易的背影。而照片中的夏易,是他第一次“见”。
挺青涩斯文的一个男孩。
这样的见面方式让邵廷之觉得奇异。他想,他和夏易必定有相通之处,才会爱上同一个女孩。
说实话,他至今都不知道对夏易该怀有怎样一种感情。在他闯进星伊的世界之前,是这个男孩陪她走过了那些年,所以……他有些羡慕,羡慕夏易占有了她的青葱韶华;他也感激,感激夏易填充了那些年她身边的空缺,不至于她一个人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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