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沁看着她,“你被吓坏了吧?”
阮软摇摇头,说话气短结巴:“我……我第一次,跟人吵架,抽人巴掌……我……太紧张了……”
几个人被她的反应逗得笑起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噗……我刚才在上面就听出来了,你的声音在发抖。”
“说真的,是我我也发抖。”
“我也没跟人这么吵过架,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看着别人吵架,都觉得……啊,为什么不能有话好好说呢。看来,有的人真的没法好好说话呀。”
……
说完了,又齐声问阮软:“怎么样?爽吗?”
阮软锁着眉心,“有……一点吧。”
几个人笑起来,去骑电瓶车,“走吧,回去收报纸。”
**
社团办公室,人员慢慢散去,都结群往宿舍楼收报纸去了。
留下周玉婷一个人,假睫毛泡了眼泪翘起大半,花了妆的面容,狼狈不堪。
她抬手揪掉遮挡视线的假睫毛,吸溜着鼻子在墙角坐下来,抱着膝盖压抑着声音哭得脊背颤抖不停。
她在学校没有什么做得十分出色的事情,能当个资本的,就是校报社主编加社长的职位。她好好干到毕业,简历里有这么一份经历,找工作还是会加很多分的。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又事关廖氏集团,肯定会传出去。她大学里付出过的所有努力,现在都被毁了。
她怎么能甘心?怎么不委屈?怎么能接受?
她一开始只是闷着声音哭,后来直接放开了嗓子哭,哭声在夜色笼罩的楼宇间回荡,像鬼嚎一样,瘆人而又恐怖。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手机的来电铃声歇了响,响了歇,电话一直打进来,不屈不挠。
后来她终于忍住了情绪,摸起身边躺在地上的手机,接通放到耳边。
事情传得很快,高冉知道了,催命似地打电话过来,一是关心周玉婷,一是关心事情。
电话那头有呼呼的风声,“怎么回事啊?校报都被收上去了,说廖氏集团的采访是假的,发生什么事了?”
周玉婷在这边吸鼻子,哭得鼻音很重,声音哽咽,“我被阮软那个贱人给算计了,稿子是假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现在正在往校报办公室来,你在那里吗?”
“嗯。”周玉婷应声,然后听到那边高冉的声音,“婷姐,你别哭了,我马上就到。”
电话挂掉后,也就隔了五分钟,高冉就推门进了校报的办公室。
进门屋看到周玉婷抱着腿缩在角落,她连忙跑过来,在她旁边蹲下来问她:“婷姐,到底怎么回事?”
周玉婷缓缓情绪,半天抬头来,眼线晕得眼上乌黑,跟高冉说:“那篇稿子是假的,是阮软瞎编的。”
高冉闷口气,眉心起皱,“我早就说她不可能采访到廖总的了,我一直说是假的,可你不信我。”
周玉婷不服,“她手机里确实有廖氏的办公室照片,有廖总的照片,那不可能是假的。”
“廖氏的办公室我们谁都没去过,人物的照片也可以P的嘛,百年校庆的时候,论坛里传过那么多廖总的照片,技术好的,想P不难吧?”高冉分析得头头是道。
周玉婷看着她,突然有脾气,“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
高冉被问得默声,其实她也只是马后炮而已,事后的聪明人。当时周玉婷说阮软都有照片,她根本没怀疑,还和周玉婷一起吐槽了一下这件事,说阮软可能是傻白甜玛丽苏女主。
高冉默一下,不再跟周玉婷说下去,说下去自己两个人还得吵起来。现在根本不是怪周玉婷蠢的时候,这件事,真的是阮软太阴损了。
高冉扯开话题,开始骂阮软。一边骂一边把周玉婷扶起来,扶去凳子上坐着,打开自己的包包盖子,从里面抽出纸巾来给周玉婷擦脸。她脸上的妆全花了,跟鬼一样。
擦了两下周玉婷就自己接过了她手里的纸巾,低着头自己擦。
高冉给她递过一盒粉饼,让她打开照着镜子擦,嘴上说:“肯定不能算了,不管怎么说,稿子是她编的,你只不过改了名字。你是有错,但反正你都被处分了,不如直接找领导把实情说出来,让她也受处分。如果你不说,那就是你一个人受处分,太亏了,你说是不是?”
周玉婷一边照着镜子擦眼角一边吸鼻子,根本擦不干净,她烦躁德把粉饼和手里的纸巾往桌上一扔,看向高冉,“明天我要去本部,去校长助理办公室,你陪我吗?”
这件事跟高冉无关,陪她当然是可以的,高冉点头,“好。”
**
第二天周玉婷和高冉没有上课,也没有请假。翘了一天的课,一起去本部的校长助理办公室等了大半天。
中午连饭都没吃,就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站着。
本部现在的景色也不差,可是她们没有心情看这些。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两个人腿脚都站麻了,才等来校长助理。
校长助理昨天才骂过周玉婷,对她还有印象,看她特意跑来找自己,也没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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