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锁的声音,阮软和秦佳慧一起转头去看,只见阮宇伸了头进来。他伸着头在门缝里往里看了看没说话,然后回过头去,跟身后的人说:“姐姐和妈妈在收拾东西。”
秦佳慧从行李箱边站起来,阮软还蹲着,房门打开,见到廖祁生站在外面。
看到阮软的行李箱,他站在门外没有情绪地问:“收拾东西做什么?”
阮软愣了愣,把手里的一包牛肉干放进行李箱里,站起身来。看着廖祁生还没说出话来,又听他问:“阮宇说你要去大山里,是真的?”
阮宇大嘴巴先跟他说了,也就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了,阮软冲他点头,“嗯。”
廖祁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也不往房间里走。
他看着阮软,好半天才轻声开口:“不准去。”
阮软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虽然语气上不强硬,但就是在管她。
她看着他,语气也不硬,“都说好了安排好了。”
廖祁生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言辞简单:“拒绝。”
秦佳慧和阮宇都在看着他们,阮软抿抿唇,走到门边拉起廖祁生的胳膊,拉他出去。
拉到没人的地方,她停下来看着廖祁生,轻声跟他解释,“都说好了安排好了,不好拒绝的……”
廖祁生轻呼口气,“你知道你去的地方什么样?”
“不知道。”阮软看着他认真地回答,“所以才想去看看。”
廖祁生眉心微蹙,“临市车展那晚的事,你忘了?”
“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啊。”阮软继续解释,“他们支教的有一个团队,是组织好的,有有经验的人领头。”
虽然语气很软,廖祁生也听出了她的坚持,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去的。
眉心蹙起来的疙瘩更大了一点,他有了点情绪:“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阮软的目光迎着他,语气稍微硬起来,“上辈子……听的太多了。”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廖祁生微微烦躁。
他目光认真,还在试图改变她的想法,“软软,你现在在走极端。”
“我没有。”阮软继续坚持,“我只是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廖祁生语气有点重起来,“你认为的有意义,可能一点意义都没有。”
阮软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廖祁生看着她的样子,收收自己情绪,“我的话没用,你必须去,是吗?”
阮软看着麻布拖鞋上的细碎条纹,不抬头,半天开口应:“嗯。”
她的态度很明确且坚决,廖祁生没再说什么,闷闷吸口气,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廖祁生走后,阮软在原地又站了一会,然后微微耷拉着脑袋回了房间。
这是她和廖祁生第一次闹矛盾,也可以说是吵架,感觉并不好。
她回到房间,去把还没整理好的东西继续整理好,往行李箱里装。
秦佳慧坐在床沿上,看出来她情绪不好,柔声开口:“软软,要不算了,别去了吧。”
“可是我主动接受下了这个任务,到这个时候才说不去,有点太不负责任了。”阮软一点点收拾东西,“要是早说的话,社长那边还可以安排别人去。”
秦佳慧最是拿不了主意的人,左右为难的事情让她觉得头疼。
她看阮软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继续帮她收拾行李。行李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书本零食,都是阮软买了打算带去山里的。再贵的东西她买不了多少,只能尽量带一些自己负担得起的。
行李收拾好,行李箱放到墙边,灯一关便糊成一团矮矮胖胖的黑影。
阮软躺在床上,听着秦佳慧跟她唠叨,一个人出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掉队。不管有什么事,都要找人结伴一起去做,不能自己单独行动。
阮软听在耳朵里,不时应一声,也不时偏偏头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
廖祁生回楼上后就没找她,没有信息,也没有跟她说晚安。
她一开始挺平静的,后来不怎么睡得着,就想着廖祁生这个老男人,一点也没有大她那么多岁的样子。她听多了凌青青和文远吵架之后抱怨文远的话,现在觉得廖祁生跟那些男生一样。
后来她不想了,就睡着了过去。
第二天早起,拿上收拾好的行李箱,背上相机带上录音笔,匆匆忙忙出去打车,先到学校和支教的那批人汇合,然后再跟他们一起去火车站,坐火车去往目的地。
地方很远,坐火车要二十多个小时,买的票是硬卧,比硬座强,倒也能凑合。
上火车走了不多久,阮软就感受到了这趟旅程的辛苦。然而这是她自己选择来的,所以辛苦也说不出口。看别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她也高高兴兴的。
她握着相机拿着纸笔,去问那些支教的大学生一些问题。
问题很简单,基本都是为什么选择暑假去支教,希望自己能做出怎样的成绩,都带了什么东西给贫困区的小朋友。
答案也就几种,为了大学的社会实践,为了履历好看,为了锻炼自己,为了公益,为了给山区的小朋友带去他们的爱心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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