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完,两个警察出审讯室,到门口吐槽一句:“又是一个神经病。”
案子结得很快,至少对于阮软来说结束得很快。警局这边会对司机依法进行处置,她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家了,不需要再在这里等什么。
她和廖祁生出警局,廖祁生还是那么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样子。他径直去开车,到了车边的时候才发现阮软没有跟上来。
他转身去找,发现阮软已经站在了警局院子的大门口,这会才看着他,提着嗓门说:“你等我一下啊,我去买点东西。”
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廖祁生料想阮软不可能再自己跑了,所以冲她点了点头,自己进车里坐下,打开车顶灯等她。
等了约莫五分钟,阮软拿着她买好的东西回来了,打开车门到车里坐下就跟他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廖祁生心底某个地方“咯噔”了一下,他没想到阮软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伤,还亲自去给他买了药,现在还要给他上药。他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有轻微的一点别扭,并没有把手伸出来,开口问阮软:“你这是关心我?”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阮软看他一眼,“伸出来吧。”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知道。这样了她还不关心他,那还是人吗?
心里某个地方奇异地柔软起来,廖祁生看着她的眼睛,收起心里那点轻微的别扭,把手伸到她面前。
阮软手里拿着药水,看到他的手时,还是微微怔了一下。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这只手是一只好看的手,也是一只她很熟悉的手,让她不自觉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
阮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低着头开始用药水给廖祁生的伤口清洗消炎。
在阮软捏着棉签认真给他擦洗伤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她:“拒绝我,就找了那样一个人?”
阮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抬头看他一眼,“谁?”
廖祁生盯着她,“关进去那个。”
阮软思绪滞了滞,看着他的时候思考似地眨了一下眼,想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恍然地回他,“不是,那是网约车的司机,我打车打到了他,没想到是那样一个人。”
他一直没和她说什么,刚才进去做笔录也是两个人分开做的,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司机是谁。
原来,他以为是她找的男朋友?
听阮软这么说,廖祁生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但尴尬的同时,心里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连冷沉的脸都放松了一点。他看着阮软继续低下头来给他擦洗伤口,没再说话。
在擦洗的过程中,阮软一边拿着纸巾给他擦掉往下流的深棕色药水,一边轻声问他:“疼吗?”
她的关心让他别扭,这种带着温暖的感觉是他所不熟悉的。可也就是这种很简单的关心所带来的温暖,让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像蛊药。
他嗓音微微喑哑起来,答非所问,“你离我太近了。”
阮软又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意思,便往后挪了挪身子,不再跟他说话。
伤口擦洗了干净,阮软把药水拧上瓶盖放到腿上,又拿了药粉给他的伤口上药。撒好了白色白色的药面,再用纱布一圈一圈地把伤口包扎起来,最后用透气胶带固定。
在阮软给他伤口上缠纱布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还是太近了。”
再退还能往哪退?阮软这次没抬头,直接轻声回了他一句,“忍着。”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阮软就意识到了自己经过这一个暑假变了很多,以前她是不敢对廖祁生这样的。她在给纱布上贴透气胶带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她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了,所以廖祁生才会在她面前也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阮软用透气胶带把纱布固定好,放开廖祁生的手,坐正自己的身子,把胶带纱布和消炎药全部塞进自己的包包里。在她装好东西拉拉链的时候,廖祁生发动了车子,开出警局院子大门。
车子开到路上的时候,他问她:“怎么走?”
阮软也不知道路线,所以只好掏出手机,翻出地图找地点开始导航。导航开始后她就把手机握在手里,声音微微调大,让廖祁生能够听到。
往她住的宾馆走了一阵以后,阮软才微微把头转向廖祁生,很认真地跟他说了句:“今晚真的谢谢你。”
廖祁生目光直视前方,想起刚才的事情心底还会不自觉升腾起怒意,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力气,半天才开口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做活动?”
阮软收回自己的目光,也看向车前方的路段,能看到一亮白色吉普车的车屁股。沉默片刻,她回答廖祁生的话,“要赚钱。”
廖祁生转头看阮软一眼,问她:“缺多少钱?”
阮软不喜欢廖祁生问她这句话时的语气,或者说,不喜欢他以任何一种语气问这句话。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不喜欢的情绪地跟廖祁生说什么,她不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喜恶,更不会一副受了不尊重而愤慨的样子来强调自己的尊严,她只是低下头来,简单地说了一句,“已经不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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