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应该早就猜到她来电的用意。沈又晴想,恐怕薛杰睿也在裴遇那里碰壁栽了跟头。
“我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几番迟疑后,沈又晴出声。
“什么?”
沈又晴顿了顿才说出口:“我想见见那位邹先生。”
薛杰睿与裴遇相识,说不定也有办法能够让她见到邹昌铭本人。既然裴遇做得决绝,她就只能另辟蹊径。
况且裴遇所说的事实真相……
就算那位新闻一哥的话再有道理,在迷雾未散前,都只是空谈。
除了网上的那些评论,她对于裴遇这个人可谓是一无所知,说句不好听的话,裴遇与邹昌铭是多年好友,她又怎知裴遇是不是选择无条件站在对方的立场,所以才发表出如此引导舆论的言谈。
而现下双方吵得风风火火,各执一词,他倒好,就那三言两语,再没了声。
神游间,薛杰睿忽道:“如果你非要见,也不是不行……”
对方欲言又止,沈又晴便没立即搭腔。
薛杰睿说:“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摸不透薛杰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沈又晴一时半会儿没敢马上附和,狐疑道:“我能帮你什么?”
薛杰睿当即笑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又晴:“???”
好在薛杰睿还挺靠谱,与邹昌铭见面的时间最终定在本周末。
沈又晴出门时,地上还湿漉漉的。昨夜里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来,春雷轰隆隆响个不停。
到达薛杰睿说好的地点,沈又晴看了眼手机,距离二人约好的时间还差一点。按照薛杰睿的性子,她恐怕还得再等上个十多分钟,之后才能看见那小子悠哉到不行的身影。
只是这回不同,薛杰睿来的特别准时。来不及坐下,薛杰睿先开了口:“我跟你说,你这回可得好好谢我。”
沈又晴崩着一颗心等待下文,就见对方自顾自倒了杯茶水,一股脑儿喝去三分之二,才快意说道:“事办妥了。”
沈又晴心底一喜:“真的啊?”
薛杰睿撇嘴笑:“哥出马,那还有假?”
天知道为说服那大爷,他费了多大的功夫。
沈又晴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薛杰睿又道:“不过这回的事,不好办。”
沈又晴凝神:“怎么说?”
薛杰睿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体稍稍往前倾,张口的瞬间连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些许:“虽然具体的还不太清楚,但那姑娘会跳楼,好像确实跟邹昌铭没半毛钱关系。”
结果眼下当了背锅侠不说,还被人将个人信息皆数挂在了网上,成为众矢之的,差点连工作都保不住。裴遇迟迟不肯松口,也在情理之中,要不然就凭他跟裴遇的关系,又岂会在裴遇那里吃了闭门羹。
那晚他费尽心思把裴遇请出来,沈又晴打来电话时那姓裴的大爷还没走,冷眼瞧着他的模样能把他的后脑勺戳出个窟窿来。
所以邹昌铭这事,他还真不敢乱来。
薛杰睿正细细琢磨着,蓦地被响铃扰乱了思路。不悦地蹙紧眉心,薛杰睿低头掏出手机,目光扫过手机屏幕的刹那,又忽然一秒钟变脸,眉飞色舞接起。
沈又晴的目光恰好扫过对方屏幕上的备注——
瞎眼裴。
沈又晴:“……”
沈又晴不动声色地默默移开眼,不由的有些好奇。
能让薛杰睿把备注名改成这个,那姓裴的是该有多瞎啊……
中午十二点整。
薛杰睿领着她在一套江景套房前下了车,走进电梯时,沈又晴还专门查看了下自己的妆容。
这几晚她都睡得极不踏实,要不是化了点妆,她的黑眼圈估计能跟国宝团子媲美。
电梯一路升至顶层,推门便是视野极其开阔的明亮大厅,装潢颇具小资格调,透过大片落地窗,整座城市的春和景明之色尽收眼底。
薛杰睿直接踏上旋梯,跟她耳语:“这家私房菜平日里难约,口味一流,你等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沈又晴心不在焉,抬头捋了捋耳鬓的几丝乱发。薛杰睿见状忍不住调侃她:“又不是见洪水猛兽,有什么好紧张的。”
沈又晴没作声,由着薛杰睿打开离楼梯最近的那扇门。
抬眼是与整间屋子格调相同的餐桌椅凳,足足有两米多高的盆栽菩提旁,有人静坐在那一大片斜斜照进室内的稀薄阳光中。
男人姿态怡然,侧脸轮廓在光影下更显清隽,与身后的撩人春光融为一体。
薛杰睿兴冲冲唤他:“裴遇!”
如此说着,薛杰睿大踏步朝眼前人走近。
下一秒,沈又晴便见那人放下了手中的新闻日报,微眯的眼光淡淡扫过她的脸,随后从沙发上站起身与薛杰睿简单打了招呼。
薛杰睿很是义气,不忘向裴遇介绍她:“这是我跟你提过的,美女作家。”
话毕,还轻拉了把她的手,将她推至裴遇跟前。
沈又晴措手不及,忙谦虚应承:“算不得什么作家,胡乱写过点东西罢了。”
裴遇略颔首,沈又晴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眉头后,挤出笑容朝裴遇伸过手去:“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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