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弢一愣:“不就是为兵器之事?”
龟兹自古盛产铁器,而铁器,正是义成如今至关紧要的急缺之物。
李穆这趟和蒋弢去往仇池,目的便是想通过侯定和龟兹国的关系,谋求铁器,以打造兵器和所需的农具。
他立刻摇头:“敬臣,难道你是想叫侯定立刻发来兵器?侯定虽答应从中游说,但他就是神仙,也没法这么几日就能送来咱们所需的兵器!”
“侯定不是神仙。但给咱们送兵器的神仙,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了。”
蒋弢不解地看着他。
李穆目光炯炯。“我有一计,不但能叫这三万西金人给咱们送辎重和兵器,还要叫他们有去无回!”
他快步走到蒋弢的面前,俯身下去,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蒋弢起先错愕,待反应了过来,大喜。
“好一个开门迎敌,瓮中捉鳖!”
“妙策!佩服,实在是佩服!谷会隆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三万兵马,便是给咱们来送东西的!”
他站了起来,放声大笑。
李穆一笑:“此计也是我临时所想,不过只得个大概。具体实施起来,还牵涉到了城民,要仰仗二兄。”
蒋弢最是擅长调度安排和周密计划,点头道:“西金人没几日便要到了,咱们速给侯定报个信,再参详安排其余之事!”
……
李穆去了,洛神感到自己腰都要被他折了,这会儿酸得不行,不禁有点后悔,方才不该拦着不让他走的。
趴在床上歇了好一会儿,肚子实在饿得咕咕叫了,这才勉强爬了起来。
阿菊帮她穿衣,瞥见她纤细锁骨的下方,胸衣没遮住的雪白肌肤之上,留下了几片啃咬的红痕,很是明显。
这片都这般了,再下去些,被胸衣遮挡了的那片娇嫩的绵软,还不知如何凄惨。
不禁心疼,皱眉嘀咕了几句,抱怨李郎君的不知轻重,要拿药膏给她擦。
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洛神含羞带臊。两手死死捂住衣襟,就是不让她看。
阿菊无奈,摇了摇头,只得作罢,叫人送来了晚饭。
洛神本来还想等着李穆见完蒋弢回来,和他一起吃的,谁知没一会儿,他就打发人来,说今晚有重要的事,不回房了,晚上可能也要出城,不知何时归,叫洛神自己吃了饭便去睡觉,不要等他。
高桓自从被选入厉武战队后,白天晚上,都和兵营里的人厮混在一起。别说回来住了,洛神连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只好自己一个人吃了饭。
还很早,加上心里有些悬,也不知李穆那里到底又出了何事,突然要他连夜出城?
反正一时也睡不着觉,想起白天答应给阿鱼送吃食的,她家也离刺史府也近,索性穿好衣裳,叫人带了些吃食,自己去了她家。
阿鱼父兄今夜似也被征用,父子都不在家。就她一人。为省用发放下来的灯油,正坐在院子里,借着白天最后的一点天光,在读着学堂发放的认字小册。忽然看到洛神来了,欢喜得很,急忙迎她入内,点亮了屋里的那盏小油灯。
洛神叫人将吃食放下,借着昏暗的灯火,看了眼女子,见她还很虚弱的样子,依旧躺在地席上,一动不动,便问阿鱼:“我走了后,她一直没醒来过?”
阿鱼忙道:“她醒了一会儿的,吃了些粥,我还问了她一些事。”
洛神怕说话声惊醒那女子,示意阿鱼出去些说话,两人到了门口。
阿鱼道:“她很是可怜的,从小就是个瞎子,眼睛睁不开。说是陇西那边的人,因为要打仗了,和家人一道逃下来,路上都死了,就剩她一人,跟着同路的,终于走到了咱们义成附近,却因为眼瞎病重,又被丢下了。她自己胡乱摸了几天,找不着路,又饿又累,晕了过去,本以为要死了,没想到被夫人给救了……”
阿鱼说着,眼泪掉了出来。
“我就想起我阿娘和我了……从前若不是碰到了刺史和夫人这样的好心人,我大约也早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像今日一样读书学字……”
洛神见她掉泪,自己也是跟着心酸,将小姑娘搂进了怀里,带着一起坐在门槛上,轻轻拍她后背,安慰道:“莫伤心了。往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阿鱼靠在刺史夫人的怀里,闻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忽然想了起来,擦干眼泪,仰面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夫人,我以前以为你是拿花儿熏的衣裳,就天天给你摘花。后来我听她们说,你是皇城里的最尊贵的公主的女儿。一个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阿嫂说,夫人用的,一定是最贵的香料,怎么会看上我摘的那些野花。我就没敢再给你送了。夫人你不会笑话我吧?”
洛神摇头:“怎会?我就是喜欢花儿。野花也一样。不过以后,不用你替我摘了。我住的院子里,如今也种了一片。”
阿鱼点头:“好。那我有空多多采麻。我也要学纺线织布。”
洛神笑着,摸了摸阿鱼的头发,转头看了眼身后那个躺着的始终没动过的盲女,对阿鱼道:“你去叫醒她吧。让她再吃些东西,如此身体才好得快。”
阿鱼过去,轻轻唤了几声阿姐。
52书库推荐浏览: 蓬莱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