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
她娇喘着,不停地唤他郎君。
李穆用自己的身体回应她,服侍她,终于叫她筋疲力尽,闭着眼睛,在他臂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去后,李穆凝视着臂弯中女孩儿那唇角微翘,仿佛终于得了心满意足的睡容,双目泛红,久久难眠。
……
次日清早,李穆燃起三堆地火,至午后,陆续召回随从。
追踪慕容替果然无果。
他眺着北向茫茫旷野,伫立了片刻,只道:“回吧。”
一行人便准备踏上返程,侯离却还不回,带着灵犬,说要继续留下,捉那只小白虎。
李穆知他爱好此道,遇到了心仪神兽,倘若不捉,想必回去也不会安心,便也不阻。感激他此次出力相助,留了部分随从助他捕兽,自己带着其余人,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路,坦荡顺利,五六日后,便回了义成。
围城之战,早已结束,城民也都在数日之前,迁回了城中。
此战,几乎不用义成军动手,城里的西金军队,便自相残杀,结束围城。
军队里的底层士兵,约有半数是为汉人。
找不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开始宰杀当时未留城外,随了步军冲入城中的几百头骑兵的战马,数日之后,在最后一只老鼠也被抓光之后,红了眼的鲜卑将领和谋士便密谋,想出了一条突围的计策,暗中召集队伍中的一千汉兵,集体屠杀,随后打算趁着天黑,将尸体抛下城池,堆叠成山,以此强造人桥,踩踏着冲杀出去。
李穆早有防备。在城头丢下第一具尸体开始,守军便立刻发觉,以号角迅速召人,将尸体搬开。
城头丢一尸,下面收一尸。
城头丢百尸,下面收百尸。
人桥落空,西金将领屠杀底层汉兵的消息也传开了。
军中其余的汉兵,如今虽个个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厮杀凶器,但从前,要么是被抓来被迫当的兵,要么是乱世无以为生,为混饭吃投的军,得知消息,暗中商议,全部反水,冲入营中杀了上级,又和鲜卑士兵相互厮杀。
那两日,城中变成一个人间地狱。
到了围城第七日,杀了最后一个鲜卑人的剩余几千西金汉兵,爬上城墙,请求投降,发誓从此做回汉兵,效忠李穆。
至此,封死的城门,才又重新开启。
这一战,对于西金而言,并非大战,但西金皇帝想的,却是势在必得。第一立威,第二,也是为即将到来的攻长安鼓舞军心,讨个利好。故随军同行的,除了足够的粮草,其余配备也无不上等,甚至还有两千骑兵,可谓兵精器利,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收场,不但损兵折将,更是便宜了对手。
义成缴了足数的辎重,刀、枪、剑、戟,弓箭、够全城军民食用一个月的粮,以及两千匹战马,战果丰厚。
为报侯定先前借粮之惠,李穆选了其中一千匹战马,送去仇池。
战马珍贵。从某种意义来说,甚至远贵于士兵。
侯定早已收到西金军队攻打义成的消息,知这是谷会隆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他本对义成能否守住信心不大。虽然李穆并未开口求助,但已做好随时发兵援助的准备,却没想到,最后不但不用自己发兵就传来义成大获全胜的消息,而且,数日之后,竟又凭空得了一千匹健马,大喜过望。
礼尚往来。他又准备了五十车粮,得知李穆夫人拿钱向本地人购麻的消息,下令民众大量收割,没几日,便收集到了几十车,和粮食一并叫人送来,以此回报李穆的馈赠。
李穆收到后,留出军粮,其余全部按人头,发放给各家各户。
全城庆祝,大人小孩,喜笑颜开。
……
洛神回城当日,快到城门之时,消息传开,几乎全部城民都涌出家门来到街上,夹道迎她。
高桓更是亲自给阿姊驾驭马车,送她回了刺史府。
洛神进了刺史府,发现本已被她渐渐收拾出来的这地方,因为七八天的围城,又遭了一番新的劫难。
前堂不必说了,围墙倒塌,房子又被烧了几间,刚刚修补完毕。后头,这些天虽已收拾好了,但后来,据阿菊和侍女们讲,她们刚回来时,亦是一片狼藉,洛神先前在院子里种的那片花,也被践踏坏了。
阿菊这些天,整日都是在自责、懊悔和担忧中度过的,终于等到洛神回来,见她平安无事,抱住她便哭,哭过,带着一众仆妇侍女,跪在地上,说全怪自己,太过疏忽,先前没有觉察那盲女异样便罢,竟还会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此接近她,是她失职,辜负了长公主先前对她的信任。
阿菊从前,不是如此不讲规矩之人,相反,对上下等级,看得极重。
若是从前,还在建康,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一个外头来的人,和洛神如此接近的。
只是到了这里之后,事事都和建康不同,有时为了方便,难免权从。洛神又最是心善怜弱,对着下头的人,毫无架子,城中城民,对她也极是敬爱,人人亲善,日子久了,阿菊渐渐也就放开了些从前规矩,加上那几日情况特殊,一起全都混居,那日她又忙着带仆妇侍女们做事,一时疏忽,才酿出如此祸事。如何不自责,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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