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娶谁进门都行,就是不能娶她。我不喜欢她,姐姐也不喜欢。”
这句话,何顷就很不爱听。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做去娶谁都行?他是这么没原则的人吗?本来还正人君子的何顷,猛然回过了身。自家的娘子白看白不看。
“你腰上有个红色印迹,这是打小就有的吗?”
“是啊,娘说是胎记。”言青回答的很自然,下一秒她醒过了神。
“何顷,你个臭流氓……”言青慌忙的把衣裳挂到身上,手忙脚乱,面盆碰到地上,“哐当……”
一地水,一地湿衣服,满屋狼藉。
一个面红耳赤、满脸娇羞。一个目光坦荡、神色自若。
娇弱的官家小姐染上风寒了,剩下的日子里,苗娇钿大多都是待在客栈。身体康健的言青没了碍眼的人天天跟着,更是玩得兴起。
何锡寿买了很多他中意的花,准备带回何家精心照料。他生平不喜酒,不喜茶,就喜欢养花。言青觉得这真是一个好爱好。何家的花园那是比好多人家的花园都打理的好,天天都有看不完的美景。
言青自告奋勇的让下人搬了好多盆花去自己房间。何老爷的房间是真放不下了。这要都搬回去,可能还得多雇两辆马车吧。
“夫君,你看这些花怎么不对劲啦?怎么焉巴了?”
买回来还新鲜娇嫩,现在一盆盆的叶子都见了黄。盛开的花朵也都枯萎了。
“可能是放在屋里没见着阳光,等带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不是,我去爹屋里看过了,那些花都还是好好的。就我这里几盆,现在都成了这样,好奇怪。”
吃饭的时候,言青问了出来,“爹,怎么我屋里的花都像是要枯萎了。”
何锡寿一听,饭还没吃完,搁下筷子就去看他的花。等他再回到桌上的时候,面色就不太好看。他养花几十年,一看就知道是把脏水泼花盆里了。花是最娇贵的东西,只有悉心照料,它才能尽情的释放美好。哪容许丁点的懈怠。
“言青,你是不是把什么洗脸水、漱口水都倒花盆里了?姨父买得花可都是名贵的品种,是容不得半分糟蹋的。”
言青一脸茫然,她虽然不懂养花,但也知道要用清水浇灌。可花现在这样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是自己没有照料好?
苗娇钿看何锡寿满脸的不高兴,心里很得意。这花放在你言青的房里,那就是你言青的责任。谁会想到是她趁他们外出的时候,悄悄进去给每盆花都灌了一壶开水。
她就是要让他们生出嫌隙。自从言青奋不顾身的救了苗娇钿,她就更讨厌她了。毫无半点女人味的言青,真是祖坟冒青烟,才能嫁给表哥。
“爹,那天小豆子在屋里玩,把皂角水倒花盆了,怕不是这样才枯萎的?”
有这么回事吗?言青反正不记得。
苗娇钿看了何顷一眼,为了维护言青,居然让自己儿子背黑锅,这是亲爹?
“罢了,罢了,几盆花而已。”再心疼能怎样,不管是孙子还是儿媳,何锡寿都不好开口责怪。可嘴上这么说,脸上到底没了好颜色。
几盆品种珍贵的花就这样遭了难,何老爷心情郁闷,言青也心情郁闷。
虽然花的叶子都掉光了,枝干也开始枯萎。但言青还是每天把它们抱到客栈楼下的园子里晒太阳。何顷觉得她是在做无用功,连对养花颇有经验的爹都说已经没救了,他还真不信言青能把它们救回来。她愿意折腾就由着她去吧,何顷没有搭把手帮忙,倒也没有出声打击她。
苗娇钿在暗地里讥诮。虽说姨父没有责问言青,但心里疙瘩肯定是了。这两天吃饭,姨父都没有开口和言青说过话。
赏花会接近尾声,大家都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府。言青想把枯萎的花儿也一并带回去,万一又活过来了呢。何顷说她固执,她没理。她把几盆花都搬到了马车旁边。
何锡寿看着枝干都已经开始枯萎的几盆心爱之物,本来已经平复的心又开始痛。他冷下了脸,“都已经这样了,还带回去干/嘛?”话里满是不痛快。
言青来回跑了几趟,额头上已是有了薄汗。她抬起头,刚好看见何锡寿面无表情的脸。她讪讪的说,“爹,我想着万一它们还有救呢?”
“给我扔了,省得我还要多雇辆马车!”说完,掉头就走。言青站在那里,满脸尴尬,她抬起手拂了一把额头上掉下来的发丝。这个爹怕是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她看着面前花盆里光秃秃的枯枝,心里有点难过。
何顷在二楼的走廊上看了好一阵。他是想去安慰她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听的话他倒是会说,只是怕她腻味。毕竟在她心里,始终还是当他是姐夫的。他想借个肩膀给她,都怕她觉得唐突。
他本能想到的是去摸摸她的头,但她似乎不喜欢。何顷犹豫了好久,还是下了楼。
他来到言青面前,言青表情丧丧的。委屈巴巴的垂着脸,也没有搭理他。
何顷伸出手抹了抹她额头上沾着的泥土。言青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何顷专注的眼神。“没事!”这两个字,何顷说得极尽温柔。
言青扫了他一眼,什么没事啊?他也没说出手帮她搬两盆。自己来来回回好几趟,现在小腿都有点发软。他也是觉得这花没救了,指不定还在心里嘲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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