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的孩子还不太醒事,但别人刻意的嘲讽还是听得出来。
言青真是没想到,小孩子的世界也如此复杂。
“小豆子,以后有人再这样胡说八道,你不要生气,你就把他们说的话都说给先生听,让先生评理。下次被打手心的就应该换成他们了。要是先生不管这些事,你就只管来找娘,娘肯定给你讨个说法。”
何兜兜看着言青,默默的点头,他有撑腰的人了。他主动牵起言青的手,一大一小两个亲热的往家里走,竟没一人想起要等一等还在忙碌的何顷。
晚饭的时候,李香婕也注意到了何兜兜的手。言青自是把事情说道了一遍。说完,她朝何顷瞟了一眼,看吧,你找的好先生,竟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自己儿子在学堂受了欺负,还是这么充耳不闻。
李香婕对于吴渊的做法还是有些微词。毕竟她就这么个孙子,况且还是其他孩子挑衅在先。不过,何顷学堂的事她也不好插手过问,只吩咐言青晚间给小豆子的手擦点药膏。
何顷也知道吴渊处事有些刻板。但他学识还算渊博,做一个教书先生还是绰绰有余。可能是有点看不上他这样的地主之家,所以才不愿意深究一些细节。当初自己请他来,说好了是崇拜他的学识。读书人的高帽子,他是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
只怪这个县城小,位置也偏,就算他出的起银子,也是不好请来有学识有涵养的先生。
回到房间,何顷就感觉到气氛有点压抑。言青始终板着脸,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何顷知道她在生气。
他也知道今天的事不全是小豆子的错,可他没有站出来为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他是这个学堂的管事,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有些事就怕事与愿违,他当是要避嫌的。
何顷自己鼓捣着头上的发冠。
“言青,你给我看看,怎么这发冠取不下来了。”
言青没理他。这天天都是他自己弄的,今天还就矫情了。她才不想理他。
“言青,快给我看看啊,这头发扯的生疼。”
言青抬起头瞅了何顷一眼。就见他拽着自己的头发,发冠上的发簪已经取下,几缕头发卡在了发冠上,他自己看不见,摸索着也摘不下来。
言青心里还有气,哪能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帮他忙。她顺手拿起抽屉里的小银剪,两步上前,咔嚓一声。发冠是拿下来了,一起下来的还有一缕乌黑的头发。她将发冠和头发都放在了何顷的手心。又坐在铜镜前,专心的抹她的雪花膏。
何顷看着手里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可是自己好些年都舍不得下手剪的。她倒是干脆,手起刀落。他能说什么呢?怪这个娘子太简单粗暴,她应该给他慢慢的捋一捋?
何顷放下手里的发冠。看了看铜镜里有点模糊的脸。这张脸生起气来还真是生动,双目圆睁,嘴唇微翘,时不时飞过来一记凶狠的眼刀。
何顷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她沟通沟通。
“知道你不高兴,小豆子受了委屈。可哪有人不受委屈呢?以前他一直在家里被大家惯着、宠着。这去了外面和人相处,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得遇见?你别太放在心上,这是孩子成长的一个过程。”
“可你请的先生都是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吗?大家都错了,那些胡说八道的孩子难道不应该一起受罚?”
“吴先生做事有时候是有些古板,但他也不会是故意刁难小豆子。想来他也知道事情原委了,只是一时抹不开脸面,他心里是有数的。”
言青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她也知道何顷说的对,可她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那个吴先生对她什么态度?好歹她也是何顷的娘子,在学堂怎么也算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她没有想过用身份去搞什么特殊,可他居然不搭理她,那副姿态端得那叫一个高,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何顷观察着言青的神色缓和了些。
“哎,这些老学究,仗着有几分才华,平时也是很不把我放在眼里。只以为我是在外混了几年,虚有其表的一个地主家儿子。天知道,我也是饱读诗书的。”
☆、求个进展
言青瞅了瞅他。她倒是知道他是有学识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厉害。
“那要是你去参加科举,能中个状元不?”
“能不能中状元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在京城那会儿,曾在大理寺少卿家住过一段时间,我和他家三公子是同窗好友。”
“那个被称为神童的谢三公子?”言青眼睛都亮了。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他竟然认识?
何顷点了点头。要不是他是家里唯一的独苗,而且也确实厌恶现在朝政的混乱,他可能已经选择入朝为官了。只是现在的官场沾不得,他现在在这小小的贡南城也算是偏安一隅吧。
言青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崇拜。她知道他厉害,可没想到他这么厉害。这个人居然还是自己的夫君。
“夫君,你说你要是去考个什么官职,我是不是就是官太太了?”
言青的思维还真是跳脱,何顷答得心不在焉,“大概是吧!”他要真踏入官场,那哪里还能够娶到她?那条路,不是你想和什么样的人过一生就能过一生的。多的是身不由己。
言青幻想着做官太太的威风凛凛,下午的不快全抛到了脑后。何顷心里松了一口气,娶娘子还就要娶这种不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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