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乔鸢才发觉屋里多了一个男人,她的手握得更紧,眼睛快速抬起又落下。
是把她掳走的那个人。
她现在还吃不准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知道她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吗?周长诵去了西南,是趁他不在所以下手?可是知道周长诵身边有她存在的人并不多,谁透露的消息?
冉乔鸢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潜意识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人摸了一下她还湿漉漉的头发。
中午一直都很热,她披着头发,有东西压在上面,立刻就感觉到黏乎乎紧贴的触感。
冉乔鸢下意识避开。
“别躲。”
这下男人的手直接落在了她后颈上。
冉乔鸢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笑眯眯凑近,用鼻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发顶。
——没能躲开。
“好香。”
齐叶申放开手里的美人,看她一脸震怒又羞愤,几乎在他放手的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背靠着桌角,手撑在桌面。
旁边是琴秀早上修过耳环的小剪子。
他的眼神随意飘过,知道面前的美人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齐叶申慢条斯理撩起衣袍,在冉乔鸢坐过的凳子上坐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
“你是从宫里来的,是不是?”
慢吞吞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看不出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冉乔鸢的心突然用力跳了一下。
齐叶申当然不会放过美人任何一个动作变化,他的眼神专注,然后嘴角慢慢弯起来。
“让我猜猜,宫里退下来的宫女,最少也有三十岁,但你绝对不是。”
对峙的时刻,冉乔鸢居然还能在心里默默翻一个白眼。
齐叶申不管美人面色古怪,接着说下去。
“你是顶替了谁?宫里有这样瞒天过海能力的人可不多。”
美人的嘴巴果然抿的更紧一点。
伸手抚平衣摆,齐叶申低下头去看着上面绣的暗竹纹线路。
他又抬起头:“我听说,那些失了东西的男人,在床笫之间,颇多怪癖。”
“是不是?”
冉乔鸢整个人都要炸了。
因为站着的姿势,她微微低头看着对方,男人的眼睛映了一点窗外树枝飘摇的光影。
确实是一副好皮囊,不过冉乔鸢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高高抬起下巴:“关你什么事。”
得到这样的回答,齐叶申一点都不生气。他笑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简直要爱死她。
清了清嗓子,齐叶申突然站起来,整个人朝惊慌失措的美人压过去。
“当然关爷的事——”
他一点点靠近,手臂却迅速拦住美人的退路。
“以后你可要靠爷才能知道,什么叫做欲罢不能,多多益善。”
齐叶申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一个珍珠发钗,金色的簪子上一颗硕大浑圆的南海珠,迎光透着蓝色。
冉乔鸢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诵哥送她的东西可比它好了一百万倍。
而琴秀站在她身后,神情复杂。
不是说少爷不喜此女,所以才打发来别院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离去前还叮嘱她好好照顾,事事都顺着冉乔鸢的意,不要惹她生气。
因为这里没有冉乔鸢可以穿的衣服,所以她今天穿的是琴秀的裙子,齐叶申一眼就看出来。询问丫鬟的时候挑了一下眉毛,从腰封摸出几颗小金子,让人出去带几套新的回来。
琴秀的两腮气鼓鼓,手心一翻,把多出来的头发藏进梳好的发髻里,然后去摸那柄发钗。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
冉乔鸢无动于衷,随便琴秀给自己梳了什么头发,等身后没了动静,手一撑就要起来。
但是被人压住了肩膀。
“你要干什么?”
琴秀这次用了十分的力气,眉头紧皱,压着人不让动,对着镜子里气愤不解的冉乔鸢很快开口。
“少爷送了姑娘东西,姑娘也该回礼才是。就做件衣服吧,奴婢替姑娘去拿花样。”
一本正经的模样。
冉乔鸢懵里懵懂,脑子没转过来。
——什么?
这次回府,齐叶申明显感觉到观言的慌乱与紧张。
“怎么了,是老爷叫我了?”
他迈长了腿转进里屋,换了衣服才出来。
美人身上总有淡淡的玫瑰香气,他沾了不少在衣服袖口还有领子。
观言急的要死:“等着呢!小的说您被闻公子叫出去,老爷也不说话,意思一定要见着您。”
齐叶申眉毛一挑:“看来最近情况真是不好。”
居然有时间来关心他了。
宋阶已经等了一阵子了,他坐在书房两旁的圈椅里,不在主位。和周长诵讲话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坐的,有点改不过来。
周长诵去了西南,军队庞大,现在应该才出了京城不远。
但他注定走的比那里更高更远。
齐叶申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父亲难得颓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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