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他叫得有些不自然。
他用力擦着赫连启的背,然后说道:“回宫以后,我最是怀念微服出巡的那几天,他们叫我黄老爷,你们叫我爹,我被称作爹,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被称作父皇,便要思考太多国家大事与百姓苍生,我做不了你们纯粹的爹。其实我也很想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爱护自己孩子的爹。”
赫连启听着这些,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父皇,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启儿,我这一生,做过太多错事,人无完人,谁又没有做过错事,只不过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有些错误一旦做了,便会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流血,我也不是神明,不可预知未来,不能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错误在所难免。但也正是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有些错误就算犯了,也不允许被人提出来,皇上便是天,天不会有错,若是天都错了,那么百姓如何信服天?天又如何罩得住天底下的百姓?”
他是在说云家一案?
“可明明是我做错了事情,为何要让我的孩子来偿还?白儿他就是太过仁慈,若不是他主动让云玲珑刺他,他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他主动放走云玲珑,云玲珑也早就被抓。”
“父皇”
“启儿,不要叫我父皇。”
“爹!”
“嗯!”皇上已经将赫连启的背搓干净,他将布递给他,然后自己趴在水池边,他道:“启儿,给我好好洗干净,不要将脏东西带到你大哥的房中。”
“好。”
“启儿,我老了,这江山迟早是你们的,你与白儿都很优秀,而且我相信你们,你们是绝对不会做和爹当年一样的错事。从明天起,你每天下了早朝以后,都来我的寝殿,我教你批阅奏折。”
赫连启的手一抖,他立即说道:“爹,这是大哥的事情,启儿不敢逾越。”
“如今你大哥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能替他分担?”
“不是只是我觉得”
“启儿,,就算是白儿醒了,他也不会责怪你。一家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过活。”
另外一边,白小玲、皇后和赫连钰三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脱衣服。
最后还是皇后命人用竹竿和红布,将水池隔成两块地方,她们这才各自入浴。
她们洗好澡以后,宫女在伺候皇后穿衣,而赫连钰走到白小玲身边,她小声道:“白小玲,很快就有一场大戏等着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赫连钰洗澡以后,脸上有些脱妆,她唇红齿白,根本就没有憔悴的模样,难道她的憔悴模样,都是化妆画出来的?
赫连钰说完这句话,便随意补了补妆,然后出去了。
白小玲也快速穿好衣服,跟在她们后面出去。
一行人进入了赫连白的房间,赫连白房间里面完全是一股中药味,而他躺在床上,白色的蚊帐被放下,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屏障。
进来之前,黄太医特意交待了,不能吵着他,所以大家都很小心,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
先是皇后走到赫连白的床边,她声音哽咽道:“白儿,你快些醒过来吧!你若再不醒过来,母后可怎么活?”
赫连钰也道:“大哥,母后这段时间为了你,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你若再不醒来,便是不孝了。”
皇上则是一个将感情藏在心里的人,他只是看着赫连白,表情痛苦,但是并未说话。
皇后听了赫连钰的话,她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痛哭起来。
她忍不了,于是拉着赫连钰出去了。
黄太医曾经对她说过,赫连白现在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对外界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她们不能在他面前哭,尽量在他面前表现高兴,鼓励他醒过来,在他面前哭闹,更会影响他的病情。
白小玲看了赫连启一眼,赫连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小声对皇上说道:“爹,孩儿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嗯!”
“但是在这里问,孩儿害怕会吵到大哥。”
“那我们过去说。”
皇上说完这句话,他和赫连启走到了房间的角落,这个距离,如果她说话小声些,他们是听不见的。
白小玲连忙借此机会,她蹲在赫连白的床边,然后小声说道:“赫连白,我是白小玲,云影让我告诉你,云家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曾亏欠云家,也不曾亏欠无影和云影,他不怪你。”
赫连白的眼睫毛微微闪动着,他似乎能听到她说的话,但是由于隔着蚊帐,白小玲对于他细小的动作,一无所知。
她继续说道:“还有,他们三个都没事,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汴城,只要他们离开汴城,那么他们就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心。”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说完这些,白小玲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终于完成任务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黄太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上,今日探望的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臣要替太子殿下药熏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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