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顿时火冒三丈,不顾俊卿阻拦,唰地一下将剑锋精准贴上华方脖颈,冷冷道:“如此,那我只好屠尽离阴,然后自己去取便是。”
“华方君,事已至此,你何必执拗。”俊卿见局面又要闹僵,忙拦下玄乙话头,对华方拱手行礼:“我素来闻知,龙族高贵正直,是神族中翘楚;你与玄乙同为龙族,何必为天庭而弃同族于不顾?”说完拉拉玄乙衣袖,轻声道:“小黑!不要乱说,授人话柄。”
华方闻言似有动容,风间却咬牙恨恨道:“果然是冷酷残暴的巽朔族余孽!今日你敢在此动手,明日天庭便会……”
几声疏狂大笑忽然从外传来,打断了他的话头,有人朗声道:“天庭又能怎样?你们那天帝也只会再差人到流波山找那昊空去告一状,请他出来收拾同族,将当年未做完的事情了结罢了;反正你们神族但凡遇到打架流血的事,向来是要依仗龙族出头。”
华方闻声,警惕问道:“是谁?”
风间看见来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半晌仍似不敢相信,语无伦次:“你是……腾蛇元白?!不对,不可能,三万年前你已死了……”
元白不知何时已站在倒塌的山门废墟上,此时踢开脚下零碎石块,负手信步走过来:“哦,这不是当年在昊空身边的小跟班么?话说,当年昊空的小跟班实在太多,我不记得你名字了——只不过,你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这个巽朔小龙女都能从当年的灭族之祸中存活到现在;我元白当年好歹是个魔军头领,为何就不能好好地也活下来?”
风间脸色泛白,还在震惊中,答不上话。
元白哂笑一声,丢下他转向浑身颤抖不停的华方:“看来离阴龙君确实没想到有人能破出混沌境,不然也不会将阴阳锁连在自己眼睛里,如今锁被强行打开,倒害得自己双目失明。我虽被窝窝囊囊地困了三万年,但瞧你这模样确是可怜,本来不想再与你算这笔陈年旧账;可是当年天庭搜寻不到我,便让你离阴族将整个永春城的人都锁进那鬼地方,这事情可就大了。我虽是你们神族瞧不起的魔物,却也觉得连累他人遭殃过意不去;就算我想罢休,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也不能不管不问。”
玄乙定睛一看,华方已瘫在地上,双眼空洞,似没有焦距;回想方才情形,他分明可以挣脱,却没有轻动,原来是已经看不见了。
元白缓缓抽出腰间弯刀:“所以,用不着这小龙女动手,由我先来杀光你们离阴族便是。天庭若敢出头,尽管来寻我。”
从前元白在混沌境时,整日烧些陶器消遣,对万事都已不太在意;就连偶尔提起过去那场与神族的濯天之战时,口气也是平和客观,仿佛是场过往云烟。本以为这样的他出来之后,会避开是非,去魔界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顿下来,谁知他实际上却并未放下从前旧怨,去而复返,找离阴算账来了。
玄乙看向元白,元白却只是面上挂着冷笑,睥睨看向华方与风间,一眼也不看她,仿佛与她从来没有过交情。
玄乙想起方才在地火阵中被他看破自己对他的猜忌,仍觉歉疚,一时也不好意思开口对他打招呼。
风间一个箭步拦在狼狈匍匐在地的华方前面,愤然道:“你这个魔头休要信口雌黄!当年明明是巽朔族堕魔之后,将永夜城中人吞噬,此事天庭查得明明白白;就算天庭有失偏颇,可是连昊空都确认了此事,为保三界安宁,舍弃同族情谊将巽朔肃清。如今你却硬要来怪在离阴族头上,无非是你挑衅生事的借口!”
元白手中弯刀划个漂亮弧线,毫不客气地大笑:“当年一场濯天之战打完,魔界英才都被诛杀殆尽;我还以为神界少了对手以后,肯定会繁荣昌盛。如今看来,这三万年里神界也并没有多大长进,连你这个天帝的儿子都还是这幅蠢相!”
“你——!”风间大怒,不顾之前已经受伤,纵身挺剑攻向元白。元白亮出弯刀相迎,身形快如闪电,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风间手中长剑挑飞。
风间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握紧双拳。从前他扮作允真时,虽然遇上敌手毫不露怯,却是刻意掩藏了战力;现下先后与玄乙、元白交手,已是全力以赴,却仍不是对手,心下又怒又惊。
元白漫不经心将弯刀刀刃勾在风间脖颈上,笑道:“小跟班,咱们当年也曾两军对战过,瞧你总算比如今这些小神仙强些,我便让你死的明白。你想想,巽朔这冷酷残暴的名声到底是怎么在神界传开的?若真是冷酷残暴,又怎么会一直以来都是龙神之格?巽朔好端端在冰山上待着,连濯天之战都懒得理会,为何仗一打完、魔族战败,他们就化魔?就算化魔,为何一齐跑到永春城招摇,吃掉一城的人,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是故意要被发现?”
风间不服气道:“这些神界当然也想到了!可是……”
元白不耐烦地打断他:“可是你们见那昊空对巽朔族出手,就都对此深信不疑。哦,我晓得,昊空是你们神族的大英雄,顶天立地,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既是如此,为何不让他坐那天庭正中间的位子?为何仍是你的老爹腆着脸做天帝?”
仿佛被戳到痛点,风间脸上已经挂不住,挣扎道:“是昊空他,他才不恋这些浮名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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