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龙族相斗,招招强力,却一触即分,转眼已过手了数十招,整座流波山随之震荡。
檐下观战的青竹看得目不转睛,喃喃叹道:“原来这便是龙族之间的打斗……”——如两道刚强的龙形旋风相互撕咬,旁人若擅自靠近,一个不慎被卷进去便会遍体鳞伤。
元白倒是镇定,手握弯刀,只冷静观战,并不急着上前。
自玄乙猝然出手,俊卿就一直捏着一把汗,此刻见此空隙,立即跃上前去助阵。掌中琴弦逸出,飘飘洒洒,如同以天幕为琴木,架起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古琴。他伸手一拨,如在虚空弹奏,一股音浪猛然袭向云中弓箭,将那弓射出的箭矢尽数挡住,僵持在空中。
玄乙乘机驱动潜渊,再向昊空刺去。
昊空站定,待在原处迎战,斜刺里却忽然飞来一把板斧,铿锵一声撞在潜渊上,虽对玄乙并未造成半分伤害,却也成功地阻住了她这一击。
斧头的锋刃上立即被潜渊撞出了碗大缺口,痛苦鸣叫一声,硬撑着残躯飞回到它的主人手中——激战之中,在场未曾有人留意到这个满面髭须的人是何时来到的流波山,眼下他正从台阶下抬脚狂奔过来,对昊空大叫道:“元帅,属下乃从前魁旗下旧部,前来助你!”
第69章 流云涌动
原来是如今身居魔界的“魔君”丛锋。
只见他收起那副落拓模样,身上所着的衣服不再是从前在魔境之中与玄乙、俊卿相遇时的阴森盔甲,而是身着轻盈的苍青甲胄,边边角角皆擦得雪亮。
元白瞟去一眼:“哦,这个小兵身上所着的不是濯天之战时神族的盔甲么?”他笑叹一声:“三万年不见,如今看到敌方的盔甲竟觉得亲切。”
丛峰一口气冲过来,看清了元白,点头道:“消息果然是真,你腾蛇魔君竟真的杀回来了!”他抬头向昊空施礼:“属下丛峰,前来再次为元帅效力!”
昊空已又与玄乙战在一处,居然还有闲抽空对丛峰点头致意:“多谢你,丛峰兄弟。不过此战缘由乃是我的私事,与神界无关,你且退下,不要牵连进来。”
元白手中弯刀划个漂亮圆弧,笑道:“昊空,看来这三万年来你亦是寂寥:三界都已知晓我等要来围攻流波山,却只有这么一个旧部赶来助你。当年你一呼百应,何等威风,如今却如此下场,倒叫我这个宿敌替你唏嘘。”
昊空不语,玄乙久战他不下,心火上炎,冲元白吼道:“元白,你来看热闹便罢,只是给我把嘴闭上!”
元白哈哈大笑,终于一挺弯刀也跃进战圈:“小巽朔,你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丛峰之前在魔界之中与玄乙短暂交手过,明知自己不是她对手,此刻见昊空被围攻,大吼一声,毫无畏惧地也冲过来。
俊卿见状,苦笑一声,忙一转琴弦,拦在他面前:“丛峰兄,昊空已经说明此乃私人恩怨,你何苦非要搅合进来?!”
丛峰圆睁双眼,残破的板斧毫不客气地往俊卿身上招呼过去:“从前我辜负元帅所托,令昭晴仙子受伤;今日闻得此消息,我若不来,岂非不仁不义?!倒是老弟你,哼,身为凤族首领,竟然与魔君联手围攻流波山!你既如此,别怪哥哥我不顾从前交情!”
俊卿只好抽身来抵挡他的攻势:“我此来,当然是因为昊空从前行不义之事,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丛峰哪里肯听他分说,怒道:“胡说!元帅怎么可能会德行有亏!!我早看出来了,分明是你被这个巽朔余孽迷惑了心智!”
俊卿无奈,只得与他斗在一起。转头去看玄乙,只见玄乙、元白与昊空已然战成一团,黑、白与苍青身影腾挪如电光,忽隐忽现;镇魂鞭呼啸有声,潜渊上下翻飞,弯刀时时亮起如同天降雷电,看起来昊空已是渐落下风。俊卿心下稍安,急着要击退丛峰、前去援手,偏偏丛峰横下心要来拼命,而他却不能狠下杀手,一时竟被绊住。
两边正战的不可开交,远处观望的青竹忽然出声提醒道:“巽朔龙女,速战速决,天庭来人了。”
玄乙于对战之中匆匆抬头,昊空的剑本正在与元白纠缠,却趁此机会一转剑锋,向她咽喉刺来。元白反应迅速,回手替她格挡,自己却露出空门,被昊空法术击中,不由踉跄了一步。
昊空上前,毫不留情地击向元白;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看着玄乙,仍是那副教导的口吻:“巽朔后人,须知在生死对战之时,不管什么原因,眼睛不能离开对面的敌人;哪怕一瞬分心也是大忌,切勿轻敌。”
元白潇洒一笑,若无其事地抬手挡下昊空袭来的法力:“昊空,你有力气在这废话,倒不如赶紧拿出良图,大家尽全力痛快打一场。”
玄乙见元白受伤,本在歉疚,听他如此说来,才明白元白方才一直观战的用意:原来昊空还未使出全力,因此元白为此准备,也在保留战力。
玄乙暗暗咬牙,自己已经用上了全力,而眼下昊空只是看似略微占了下风。听元白说来,那柄乾魁龙族的神弓仍未被昊空祭出,不知威力几何,但必须抓紧时间逼迫他祭出良图、用上全力,才能将其打败。玄乙集中精力,努力冷静下来,感知着镇魂鞭中精魂的律动,渐渐两厢配合,展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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