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男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左右看看,刘大夫妇两始终低着头不敢言语。
“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有!”
这会儿,堂下叫的越冤,堂上的人就更气愤,只可惜是个没头绪不会说话的,侧头望着自家阿姐冯钰,冯钰瞥了他眼,然后缓步上前。
“王二,你说你没有把女子卖进窑子逼做暗娼?”冯钰问。
名唤王二的男人,哆嗦到结巴。
“这…是啊,我…真的没有。”
冯钰看着他的眼睛,不怒自威,手上顺着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字,按着红印,冯钰将纸立到王二面前,沉声道:“你可当真?”
王二往上一瞧,大部分都是些不认识的字,于是他又结巴着指着那纸。
“大…大人,我不认识字。”
冯钰气结,瞪他。
“上面写着,刘大夫妇两承认是你要求他们把女儿卖给你,并且承诺支付些银两。”
王二先是听着点点头,对对对,是这样的,可等他再想想,好像又哪来不对。
“所以你这是承认逼良为娼了?”
“啊?大…大人,我冤枉啊,这不是我的主意。”
“那是谁的主意?”冯钰顺着问他。
“李…呸,没有谁啊,没有谁的主意。”王二连忙摇头,冯钰却越看越疑,伸手从旁边的盒里拿出张显拽到的那缎腰带。
“王二,你可认得这腰带?”
王二哆哆嗦嗦的探着脑袋往腰带上瞅,不过两眼,立马缩回。
“不…不认识。”
“不认识你紧张什么?哆嗦什么?”
人啊,一慌就乱,何况王二这种不经事的,想必先前是财色蒙了眼,如今审讯起来,活像个老结巴。
“大…大人…我…我…”
冯钰再瞪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快快从实招来!”
王二吓懵了,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又或是有些顾忌。
“草…”张显本不打算插话,但看现在事态似乎挺严重,于是就想把自己的说法说出来,谁知才刚开头,众人就见鬼般看他。
“不得骂人。”冯钰说。
张显羞愧了整张脸,手上拎着的剩药药包直晃。
“他…他不…是。”好艰难的一句话。
“哎,张老板,你怎么结巴了?”冯褚这会儿居然在关注这个点,实在令他吐血。
张显冲冯褚摇头,着急的四处看,最后盯到主簿杨六手上。
杨六顺着问道:“要笔纸吗?”
张显点头,旁边衙役伸手递过来,他接过,然后在平面处提笔写字,唰唰几个黑字落在白纸上,写完他拿起来给冯钰和众人看。
“草民想说,那天晚上那个人,很壮,身手敏捷,不是面前这个。”冯钰念了出来。
来回一想,此人身材确实是瘦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力气,如果要把一个成年女子丢进井里,实在有些难。
“王二,你的同伙是谁?”堂上冯褚问。
王二眼神飘忽不定,焦虑模样。
“你若如实招供,本官可从轻发落你。”
“这……还有李甲……”
李甲何人?原是八里岗镖局镖师,二十有九,家中一瞎眼老母,日子清贫。王二如今供出他,堂上众人皆有些意外。只怪这李甲,平日常在外走镖,很少在街上露面。
如今共犯一出,冯褚也闲不住,赶忙遣了衙役去抓捕李甲。
只待将李甲带上公堂后对峙。
“堂下何人?”
“草民李甲。”
“李甲,王二说与你同谋害了下离村刘大家女子,你可承认?”
“一派胡言,草民生性胆小,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哪会害人?大人明鉴啊。”
此话一出,旁观的有人憋不住笑,道来:确实不杀鸡,因为要留着下蛋啊。
冯钰此时上前,道:“十三日时,你在何处?”
“我在家里。”
“可有人证?”
“我家老母就是人证,她知道。”
好家伙,知道自家老母看不见,还敢说是人证,冯钰接着又道:“王二说与你同卖女子逼做暗娼,你可认?”
李甲闻言冷笑,“哼,没有证据,怎能空口凭言?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真的家里虽然穷,但肯干苦活,累活,这个王二,你看他那样就是好吃懒做的,怎么可以相信他?”
“李甲,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家拿了大头,还骗我,怎么现在又怪我身上,你个杂碎东西!”
嗬,原来是分赃不均。
旁观的,可瞧清楚了?
“来人啊,先把王二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买卖民女。”冯褚大爷气势汹汹的挥手道。
不得不说,这会儿他脑袋倒是灵光的很,先打那个罪的比较明显的王二,以此震慑他人。
另不出所料,王二一听要打自己,急忙说道:“大人大人!我说我说,我只是个中间人啊,真正把人卖窑子里做暗娼的是李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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