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将彭生带了下去,和之前那次不同,这次带走彭生,怕是就再也见不到了,府衙大人认定他是凶手,偏更无法反驳。
彭生死罪难逃。
冯褚依旧慌慌得,他一直看着衙门的大门口,期盼着阿姐能带来好消息。
余光瞥到那位长衫男子身上,只见他坦然自若,满是淡定。
冯褚哼声。
落进府衙大人耳朵里,以为在嘲讽自己,于是看过去,“县衙大人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冯褚连忙摇头,想说也不敢说。
人群里,没注意一个黑影溜了进来,在林氏进来后,她跟着来了。
是冯钰。
她打断府衙大人,“大人,卑职认为,彭生并非是杀害常静师太的凶手。”
府衙大人只看了一眼,眼神里透着烦,“本官已定此案,你不用再说了。”
“大人,百姓们可都看着呢。”冯钰沉声道。
津门县平常很少出这种大案,所以今日听说是审判日,来了不少围观百姓,冯钰刚刚也是难得挤进来。
人多口杂,府衙大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要顾忌下。
“你说吧。”他冲冯钰道。
冯钰在面纱后不禁莞尔,她走到林氏旁边,弯下腰与妇人说来,“你方才与我说的,现在再重新跟府衙大人说遍。”
林氏双眼微红,脸颊上挂着泪,颤颤看了眼冯钰,再看堂上的府衙大人,她磕头。
“大人,杀害常静师太的凶手,民女知道是谁。”
府衙大人懒抬眼皮,“何人啊。”
林氏指着从头到尾一直乐得自在的王力元,“是他,大人,是他杀了常静师太,他给在常静师太的每日茶中加了自己咳疾的药。日日增量,导致常静师太,身体逐渐虚弱,案发当日,民女亲眼见到王公子上了龙首山,去时腰间别了把匕首。”
堂下,众人哗然。
府衙大人瞪大了双眼,两手撑着桌案就要站起来,“你可有证据?”他厉声问那林氏。
“民女就是证据啊大人。”
府衙大人冷笑摇头,“不过妇人片面之词,让本官如何相信你?”他哼声,“公堂岂是你儿戏的地方,你既是彭生的娘子,也有替他开脱的嫌疑,既然如此,谈什么证据!”
府衙大人一招手,准备招呼衙役。
当即,冯钰上了前,她向府衙大人作揖。
“大人,卑职这也有证据。”
被打断两次,府衙大人看这位蒙面女仵作,不爽的很。
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断然发作,由得她说。
“府衙大人,卑职在常静师太尸检时,发现师太腹中有未消化完的咳疾药末,应是在死前饮下的,又听闻此药夜里有光效,所以前几日卑职特地摸黑上了松月庵,查探庵中是否还有残留,果不其然。”到此,冯钰顿了下,她看到张显。
忽然想起。
“大人,卑职想先请百姓们出去下。”冯钰道。
正合府衙大人意,连忙让人遣散了众人。
于此,堂上只剩下和本案相关的几人。
冯钰继续接着前面道:“在常静师太所死的那个椅子下,床边,还有桌子上都有撒到一些细细的药末,很小,不怎么容易发现。”冯钰从袖里掏出松月庵中发现的药末,她倒出一点在手心,和那日阳春堂郭大夫看的,王力元家里的确实是一种药。
“林氏所言,她曾见到王力元带着匕首上山找师太,并且常在师太茶中加入此药,卑职认为,有证可循。”
没了众目的府衙,比先前嚣张更多。
“未免可笑,林氏既是彭生娘子,那她肯定倾向自己家人。”
如冯钰所料,府衙大人还是不信,于是她又弯腰和林氏说,“你知道如何衡量了吗?”
林氏点头。
“大人,民女……民女和王公子有私通。”
这?
此话一出,堂上几人,皆是木讷。
“大人,民女家父曾是私塾老师,后来家父去世,委托彭生照顾我,但是苦于生计,我便上松月庵求菩萨。菩萨没求到,却碰到常静师太和王公子,因王公子和我家相公,都是家父的学生,所以我对他并不陌生。”林氏看向王力元,后者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的愤怒。
还有威胁。
然,冯钰的话言犹在耳。
林氏继续道:“大人,松月庵中的常静师太确实是马泊六,她往日常对给些上山求佛的信女们介绍对象,无论有无家室。民女……鬼迷心窍,师太说若我和王公子好上,那就能拿到些银两贴补家中……”
自古以来,潘金莲之说常闻,但像林氏这种为了贴补家中才去与人私通的,真是百年难遇。
当然是贬义。
“常静师太并非什么王家夫人的远方表亲,她每逢十五上王府中上门讨要米粮和钱,都是王公子为了堵住她的口。可是谁知那师太太过贪心,惹了王公子不高兴,于是王公子便有心杀她。”
就此,府衙大人是彻底晕了头脑。
本来嘛,也是受了恩托和恩惠,王家人找到说儿子被冤枉,所以让他解救出来,谁知道,现在一池浑水是谁都要来搅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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