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长,母体耗尽,便是……便是……”
见松阳无奈点了点头,更觉绝望,一行清泪滚滚而下,那个曾给自己缝补衣裳的姑娘,那个曾朝夕相对的姑娘,那个给她入宫以来第一份温暖的姑娘,她说了要叫孩儿叫她姨姨的,鬼胎?什么鬼?
“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松阳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眼睛,又突然睁开,“法子是有,还需得看她是否愿意……”
这次是谷夏替她问了出口,“怎么做?”
“这鬼胎到底是依托其父的阴气存活,若是要救人,唯有诛鬼父……断其跟路……”
云棠闭了闭双眼,酸楚泉涌而出,菱儿啊菱儿,你是为何……
她想起采菱那瞧着自己肚子的期盼目光,要如何与她说呢?
可无论如何也要说,她蓦地睁开眼睛,动了动唇,“此事我与她说……”
谁道松阳仍是摇了摇头,“既然胎儿都有了,就说明与那鬼……你那朋友是愿意的,你确定她就能狠下心来,杀死孩子的爹爹?”
云棠甚至想要抓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如何呢?
感到谷夏伸来手臂,身子仿佛更加无力了,软绵绵倒在谷夏的身上,心中悲痛不能自抑,菱儿啊,我最好的朋友,你狠得下心么?可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思念
“菱儿,你……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采菱正笑眯眯摸着自己的肚子,“除了这小家伙,再没什么异样了!这小孽障呀,真不知是叫人是喜是忧。”
云棠哭笑不得,若是皇上的孩子,到当真不知是喜是忧了。
可现在……哪有喜可言?
“我是说,最近宫里头的魑魅魍魉又不安生,问问你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采菱抬了抬头,又垂下长长的睫毛,“净瞎说,哪有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过,说华阳公主去了观子了,最近可好?”
云棠哪有心情去与她说别个,只得应付一句,“好不少了,人也开朗了许多,我最担心的是你……”想再问问,又不知如何开口,要不索性直接说了?想想又开始犹豫,这样的事要如何开口?她若是问了自己怎么知道的?说了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哎……今日我那差上还有些事没做……那菱儿,我就先……回去忙了……”
采菱也觉得奇怪,她才刚刚来呀,这就又要走了?想留她多聊聊天,可听她还有事要做,“那就快去罢!若是耽误了正事也是不好,左右我这有人照顾。”
唯有苦笑,云棠强挤出一丝笑意,“那我……就先走啦……得了闲再来看你……”
然而刚出了紫兰殿,这头的事还让人焦头烂额,那头又出了事,戴雨跟云棠说,绮绣死了,终是没熬过去,昨晚死了……现下四皇子悲痛欲绝,正闹着要出家做和尚,自己已把头发剃了一半,被人把剪子给抢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四皇子确实是帝王家难得一见的情种,可惜生错了地方,这般痴情,放在这里反而成了坏事。
不过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现下云棠最害怕的还是华阳公主那头,前几日自己还说起绮绣来着,若是叫公主知道绮绣死了,可能受得住?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怎么是这么个操心的命数?
她也会累,为朋友担忧的同时,她也觉得身心疲惫,可她不能松懈,无论是她与采菱、公主的情分,还是自己的良心,她无法松懈……
可她真的累了,这几日为了采菱的事她彻夜难眠,长期的积压使她身心俱疲,久违的困意袭来,她加快几步走回房间,穆霄已睡的呼呼响,她走向自己的软榻,连忙脱了外衣,连基本的睡前清洗都免了,谁知脑袋沾上枕头的那一刻,李连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
那是他一贯的笑呵呵的脸。
洁白整齐的牙齿,使他的笑容更加灿烂,若是他能回来,明天就回来她的身旁,或许她会有个支撑,或许她会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李连,我想你了啊……
***
而另一头,李连正为曹蓁的事而烦恼,不是为着她给人捣乱,反而是因为她太……能干了,斧钺钩叉,用兵布阵,竟无所不能。
这姑娘在军事上的才华,叫大名鼎鼎的怀化大将军曲焕都哑口无言。
本想找个过错将她打发回去就是了,可这,叫他如何找由头?
邕州不太平,可山川草木却秀美至极,潺潺溪水,峨峨山峦,连皓月繁星似乎都比中原明亮清澈了几分。
李连揪了好几根狗尾巴草,扎成了一只又一只的小兔子,扎坏了的就仍在溪水里,真是无聊坏了。
冷不防背后有人猛地一推,好家伙,这力气可真够大!
随后就响起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用想,这地方除了她也没别的女人了。
曹蓁挨着他坐了下来,看着脚边的五六只毛茸茸的兔子,“六皇子还会这个?”
李连懒得搭理她,撇了撇嘴,“姑奶奶,什么时候回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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