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下暴雨,把云析市东城的大桥冲垮的事,当时死了十几个人,新闻还没出来,就被压了下去。”梁东声音高亢起来,“你们可能没去亲眼见证过,桥塌之后,我跟我爸去看了,桥的断层里没露出几根钢筋,一眼看过去全都是稻草!你们说,用稻草代替钢筋水泥建出来的大桥,能结实牢靠到哪儿去!”
在场的,听他说起这件事,不少人为之动容。
也有人问:“你说的这事儿,跟咱们现在说的事儿,有啥关系?”
“咱们云析市市内包括周边,所有大大小小的城市建设项目,都是要经过城建局这道手续的。这道手续批不下来,你有啥项目都不能动工。动工的项目但是你没有这道手续,就是违章建设要拆的。
就算项目通过了,城建局那边压着批文不给你,你还是啥也干不成。你就得想办法讨好他们,给他们钱把批文买下来!”
梁东红着眼说,“为啥说城建局局长这个位置是个肥缺,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硬要往上挤?你们现在知道是因为啥了吧!做项目的人都把钱塞到城建局那些人的口袋里了,他们哪还有钱买真材实料去搞城市建设?他们只能昧着良心造假掺假!你们希望东城大桥那样的事再发生吗?”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感染了一片人。
可醒过神来,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他们有一腔再强烈的正义感,也无用武之地。
杨梅神情惆怅,幽幽的叹了一生气,“梁师兄,就跟你说的,这背后有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牵涉太广了,咱们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东情绪激动起来,“不是说手里捏着关键性一票的那个大人物是张君宁的铁杆粉丝吗,让张君宁去他跟前吹吹耳边风,举荐一个可靠的人给那个大人物不行吗!”
杨梅生气了,站起来跟他据理力争,“你当张君宁是啥!你当咱们这个工作室是啥!这又不是过家家!”
另一个同学激愤道:“梁东,你的心情,我们大家都理解!但是你这样,就等于是拿我们所有人的名声甚至是性命在开玩笑!其他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是啊,梁东,以后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了。”
梁东泄气不已,坐下来抱着腿。
见这场争吵平息了,苟小小继续讲:“现在竞争城建局局长位置的,主要有这三个人——”
“喔——”有人恍然了一声,指着纸上的一个人的名字,“苟爱民?我记得是苟利雅的爸爸吧?苟利雅你们都知道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
苟利雅除了给苟小小的印象很糟糕之外,在其他人那里树立起来的形象还是可以的,但也不能说是无可挑剔。
大约是爱屋及乌,一部分人对苟爱民的印象也还不错。
“苟爱民,是城建局的副局长,正局位置空出来的话,他坐上去,由副转正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多少人盯着那块肥肉呢,即便肉放在你自己的盘子里,最后吃掉它的却不一定是你。”
“苟利雅家住在翠园路,我听说他家的那个房子,就是她爸挪用公款买下来的。”八卦的这个女生没有把话说太满,“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苟小小打断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苟爱民、曹金、刘茂,这三个人各怀鬼胎,手脚都不干净。我们虽然不能去左右那个大人物把票投给谁,但至少我们可以让这三个人都在张君宁这件事上占不到先机。”
他们谁都别想拿张君宁去讨好那位大领导。
“那张君宁不是把这三个人都得罪完啦!”
既然是要为张君宁解决公关危机,那就不得不为她做考虑。
“所以我们要反客为主。”苟小小坐下来,与他们面对面详说,“我建议张君宁以她本人的名义,广发邀请函,把这些人全都请到一块儿,再请一些圈内圈外的知名人士,一块儿办一个酒宴。再请一些记者来,把场面做大的同时还要做到公开透明,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暴露在镜头底下——”
杨梅听得眼前一亮,“这样,张君宁的面子撑起来了,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在公共场合下也不敢对她毛手毛脚。”
“你们身边也不乏有一些大人物,到时候我把邀请函给你们,你们填上他们的名字,请他们来。不强求,不愿意来的,就算了。”苟小小说。“对了,还要麻烦你们在当天把记者请到正圆大饭店。”
他们做一块儿,把具体的策划方案确定下来,然后把任务分配好。
包厢内正热火朝天时,一个去上厕所的男生跑回来,紧张兮兮的说:
“我刚才上厕所,碰到金院长和潘副院长了!”
苟小小听得一愣。
金院长和潘副院长怎么到茶餐厅来了?
她略微一想,记得潘副院长曾说过,他们关系好的同事朋友会经常约在一块儿喝茶。
苟小小问那男生:“你被认出来没?”
“……我……我主动给他们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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