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疯!
清理完,玉羲和才得空扫视了一下这小小的卫生间。
卫生间外面就是一个内置阳台,但是那么大一个阳台丝毫没有让屋内的采光情况得到改善,因为那窗户被一层一层的钢筋和粗大的木板木棍给加固了。
加粗的窗框上挂着一个锁死的粗大锁链,长长的蟒蛇一样的蜿蜒在地上,地上两个脏兮兮的不锈钢盆子,一个盆子里装着一块疑似已经发霉的吐司,另外一个盆子底部装的是些水,水上飘着不明絮状物。在阳台的角落里还团着一团破烂脏污的棉被,棉被边上横着一只断了一根带子的女士拖鞋,另一只不见踪影。
玉羲和看着这一切,呼吸越来越急促。
如果,如果方楠没有提前联系王全胜,那么今天她看到的玉白月又是怎样的?
而现在,玉白月被王全胜拖进了房间——玉羲和后怕惊慌的冲出卫生间,砸开房门冲了进去。
门后确是一派风平浪静。王全胜一只手搭在玉白月的肩上,玉白月痴呆的看着王全胜,眼珠间或一轮,嘴里乌拉乌拉也不知说些什么。
但是玉羲和看到了王全胜搭在玉白月肩上的手绷起着青筋,看到了玉白月痴呆的眼里的恐惧,还有她微微颤抖的大腿。
玉羲和上前一把将玉白月从王全胜的手里拽了过去。穷凶极恶得要吃人。
王全胜大吃一惊,吼道:“你干什么?她无人过问流落街头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又是她的‘亲妹’啦?”他做势要将玉白月拉回来,“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管好你自己吧。”
他话里夹枪带棒全是攻击。玉羲和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一切何尝不是自己的责任?她玉羲和现在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孤苦无依,那是罪有应得,是天理昭彰。那么玉白月呢?她是完全无辜的呀?凭什么她平白无故的就没了父母没了姊妹没了衣食无忧的白富美的生活?
玉白月一个娇小姐,居然疯了,沦落到仰人鼻息,受制于人,过着流浪狗一样的生活!
只是因为她玉羲和的引狼入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玉羲和已经泪流满面。
她一把拽着玉白月的手臂,铁钳一样,王全胜怎么拉也拉不回玉白月。
玉羲和收了眼泪,吸了吸鼻子,一个使劲儿,将玉白月扯到了自己另一边,隔离开王全胜和玉白月:“不管以前我是不是她的‘亲妹妹’,不管过去的我是不是管好了我自己。但是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的亲妹妹,我不仅要管好自己,我还能管好她!”
王全胜刚要说话,却被玉白月的一阵嚎啕大哭给打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好像她能听懂人话一样。
“可——可——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王全胜听出玉羲和要带走玉白月,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结婚证吗?和智力不健全的人结婚取得监护人的同意了吗?”玉羲和牵着玉白月的手走到门口,扔下这句话就走。
看到玉羲和的表现,方楠以为她看到了希望。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玉羲和还是没有给方楠一个字,她只是在和方楠分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欠你!但这是我自己的事,和龙琅玕没有关系。所以只有抱歉,我帮不了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用实际的行动来表示我的歉意,而不是这么苍白的一个道歉。
后面的一句话玉羲和没有说,紧紧是一句话而已,有什么意义呢?
方楠无奈的看着玉羲和牵着玉白月,推着王桂花远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玉羲和看到玉白月有多痛心、多悔恨,那她对于罪魁祸首来说就有多危险!但她又拒绝警察的介入。
这样的玉羲和对龙琅玕来说是福是祸,谁知道呢?
安静得一反常态的玉羲和处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第八十五章
S市的二月寒气逼人。
玉羲和带着玉白月到九珍山的时候,天上飘着细密的春雨,两人在雨里倒是走得步履从容。
玉白月有时还会因为偶尔被雨阻在巢外的小昆虫而驻足,蹲在那里看得饶有趣味。玉羲和催了又催后只有牵起她的手强拖着她往山顶上。
不知道碰到了玉白月哪根执拗的神经,她突然凶狠的吼叫然后抹着眼泪跑了。
玉羲和忙追了过去,眼看着玉白月踩着别人的墓碑墓穴,横踩竖踹,将密密麻麻的墓地上的一些鲜花水果祭品踩得七零八落。
直到守墓地的管理人员过来,玉白月才被玉羲和跟那个管理人员给抓住。但她还是狂躁的蹲在雨里的一个蚂蚁洞旁数蚂蚁,死也不动。
没奈何,玉羲和只好将她交给那个管理人员暂时看管一下,自己一个人走到山顶,站在了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墓地前。
斜斜的细雨仍然绵绵无休,但落在玉羲和的身上却如绳鞭,挞得她痛不欲生。
她轰然歪坐在刘柳和玉谦进的墓碑前。
她有什么资格端端站在两位大人的面前?
她跪在地上,匍匐在刘柳的墓碑上,恨不能现在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怎么不是她玉羲和躺在这冰冷的地底?刘柳和玉谦进又做错了什么,让他们年事不高就死于非命?
玉羲和眼里没有一滴泪。她尖利的想:她玉羲和用什么立场去哭?有什么权利去宣泄?
52书库推荐浏览: 韦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