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
怎么回事?
龙琅玕又大喊了一声;“玉羲和——”这时候,在水泥小屋的阴影里冒出一小团黑漆漆的黑影,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挪了出来。
龙琅玕赶紧跑了过去,刚看清夜色中玉羲和那已经冻得青白的脸,她那已经冻得干涩、越发大而有些失神的眼睛里满眼的失望和愤怒也一目了然:“怎么是你?”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牙直打磕,在冰冷的夜里,入耳便是一片凄惨。
“让你失望了!”龙琅玕深吸一口气,甚是平静的说,“下去吧,跳完跨年最后一支舞大家就都回家了。”
“什么意思?”玉羲和警惕的问,那青白的小脸仿佛冒着寒气。
“古端方根本不知道你在楼顶。”龙琅玕说着便转身往入口走。边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玉羲和已经飞窜了过去。
刚到入口,一个黑影在那里一闪头便消失在楼内如同被袭击的地鼠,随后“哐当”一声,铁门落闩。
龙琅玕玉羲和再怎么加速,面前也只剩一堵寂然的铁门,玉羲和怎么抠也没有动静。
“玉白月——你个贱——贱——贱——人。”玉羲和牙齿磕巴得更厉害了,话也说不连贯了。龙琅玕拿脚使劲跺了跺那门,轰然响了两声后,那铁门仍然纹丝不动。
玉羲和放开手,不再徒劳的去抠那铁门了。
她抬起头死死瞪着龙琅玕。她是真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怎么就不是个孔武有力的屠夫,不然,她一定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他。
她所有的不顺,归根溯源都在他这里。
他怎么能这么流氓这么不要脸这么杀千刀。没有他怎么会有古端方的矫情,怎么会有自己莫名其妙的愧疚,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往玉白月的坑里跳?
“你特么不是玉白月的心头肉吗?赶紧电话她呀?”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股子力气,玉羲和猛的站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猛的推了龙琅玕一把。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古端方?”龙琅玕说,他看都不屑看一眼玉羲和,只是四下找寻,希望找到其他下去的通道。
玉羲和沉默了。进了大厅,人人都脱外套穿礼服,谁的手机也不会贴身携带,刚刚自己手机攥了一会太破坏环境还是让王全胜拿走收着了。
再说,此时再提到古端方,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所以……还能怎么办?
她寂寥的转身回到她刚刚栖身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水泥小屋和顶楼的围墙形成了一个死角,大半个晚上她都是缩在那里等古端方的。
现在缩在同样的地方,玉羲和没来由的屈辱得要死。
她怎么能蠢成这样?
整个晚上她都在犯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看到古端方进门的时候还是在看到玉白月进门的时候?
或者,她对古端方的感情本身就是在犯蠢?
就算是被龙琅玕那个垃圾流氓了,那也不是自己的错,她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她为什么要为龙琅玕的流氓行径埋单,为什么要为龙琅玕的耍流氓负责?
在看到古端方明晃晃的背叛还隐忍的觉得情有可原,掩耳盗铃一般的按奈不发,甚至还可笑的自我惩罚一般的强压下种种疑虑在这里傻等他一个晚上,被玉白月猴一样的耍着玩儿!
玉羲和悲惨的发现,自己居然变得不像自己,黏糊矫情懦弱最后——愚蠢,跟原来的自己完全背道而驰。玉羲和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腿,头搁在膝盖上,两只手抓在一起,自己将自己的手腕掐得一片青紫。
这时候,龙琅玕笑着走了过来:“怎么?不想理古端方啦?早说过他不适合你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还在这里呢!”
不说还好,一说玉羲和就炸了,她猛的一拳砸了过去:“什么他不适合我,都怪你!要不是你他怎么敢不接我电话?怎么敢让我等他?全是因为你这个流氓垃圾,他才在我面前气焰高涨!”
骂道这里,玉羲和都想扑过去撕了龙琅玕。
龙琅玕闻言愣了愣:“你们之间的事关我什么事?”
“你那——那什么我了,我给他什么呀?到时候我怎么跟他交代?是——是我对不起他,难道我还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倒打一耙?——算了——今天也算是我该的,谁让我对不起他呢!”说着说着,玉羲和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一个人栖栖遑遑的抱着自己窝进那个犄角旮旯,再不想出声了。
尽管玉羲和说得七零八落,龙琅玕还是听出来了,原来是因为圣诞节的事,她觉得对不起古端方了!这么一个凶恶成渣的女人居然“直溜”到这种地步!龙琅玕真想伸手揉一揉那只小小的脑袋,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但是看玉羲和那疏远的样子,到底没有动手,只是笑着说:“得了,想那么多干嘛?已经掉坑里了,不认也没法儿了。今天咱们就在这里跨年了。”
玉羲和又回头愣愣的看着他:这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简直不可理喻。
玉羲和又气了,转头盯着另一边,眼睛一点余光也不想漏给龙琅玕了。
龙琅玕无所谓的脱了自己的西服,扔到了玉羲和的身上,在玉羲和的身侧坐了下来,刚好将玉羲和所在的犄角旮旯唯一的入风口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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