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柏涛一把捉住她的手,“于筝,别的我不敢说,至少我一定会比裴子墨做的好,离开他,让我来照顾你。”
于筝嗤笑一声,不屑一顾,“你?”
施柏涛挑眉,“你相信我。”
“你放开我。”于筝态度倨傲。
施柏涛反而抓得更紧。
于筝拔高了音量,“放手!”
她的嗓门太高,以至于将还在加班的向晖也引了出来。
他打量了着两人还拽在一起的手,蹙起眉,“你们俩在公司门口吵闹这像话么?”
于筝垂眸,“向总,您也看见了,是他死缠着我不放。”
施柏涛急急辩解,“向总,事实不是您所看到的那样。”
向晖一摆手,“你们的私事我不gān涉,还想吵的话,进去再闹。”
电梯“叮咚”一声开启,出来的叶紫怔了怔,“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于筝没说话,施柏涛也一语不发,向晖温柔地笑了笑,“你来早了,还要再等我一会。”
叶紫似笑非笑,“来晚的话,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
于筝趁着施柏涛发愣的时候,趁机摆脱了他的禁锢。“我先走了,有什么话明天公司再谈。”她也担心周舫等得不耐烦会冲上楼来找她,到那个时候什么都完了。
施柏涛又傻傻地站了一会,依旧回到座位上。
叶紫的表qíng古古怪怪的,向晖在她脑门上弹了下,“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只是好奇嘛。”叶紫委屈地揉着额头。
向晖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这番甜蜜的景象又生生刺激了施柏涛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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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筝故作从容地走进停车场,一颗心却砰砰直跳。
等了许久的周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语气不太客气,“你架子不小。”
于筝勉qiáng笑道:“有些事耽搁了。”
周舫点点头,“钱带来了?”
“带来了。”
周舫一伸手,“拿来。”
于筝把手提包递过去,又猛地收了回来。
“怎么?舍不得了?”周舫嗤笑道。
于筝咬咬唇,“钱可以给你,但你答应我的事要做到。”
“这个没问题,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你放心吧。”巨款马上要到手,周舫笑得很是开怀。
于筝吐出一口浊气,“拿去吧。”
周舫贪婪地数着钞票。
躲在车里的裴子墨按捺不住就要开门冲出去,被沈皓拖住,“别心急,再看看。”
于筝面色微僵,“希望你遵守承诺。”
周舫又数了一遍,把厚厚十叠钞票放进自己随身所带的提包,才说道:“这个自然,不过……”他顿了顿,见到于筝脸色微变又道:“孩子我劝你最好还是拿掉,我不想自个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这话裴子墨听在耳中,脑袋嗡嗡作响。
沈皓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于筝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她四处张望,“你给我闭嘴。”
周舫立即改口,嬉皮笑脸道:“当然有人愿意帮我养儿子,也不错。”
这人的嘴太贱,根本靠不住,于筝顿时起了悔意,她怎么就如此轻信他。
周舫晃了晃装满人民币的拎包,嘿嘿笑道:“谢了。”
于筝没有阻止,也无法阻止。
周舫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突然推开车门的裴子墨撞倒在地。他刚要破口大骂,在看到沈皓和裴子墨后惊住了。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于筝,她鼻尖沁出汗水,面无人色。她脑子转得很快,裴子墨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子墨,”她佯装笑脸,虚弱唤道。
裴子墨面无表qíng,从周舫手中夺回了包,丢还给于筝,“我都听到了,你没有必要再给他封口费。”
于筝挂在嘴角的笑意透出几分惨淡。
周舫大惊失色,他倒不是因为被裴子墨获知真相而恼羞成怒,却因为财路被断而慌张。
于筝脸色苍白而yīn沉,事qíng到了这般地步,已无力回天。她惨然一笑,“我千方百计想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没能瞒住。”
“你不该欺骗我的。”裴子墨眼中透出一丝悲凉之意。
于筝闻言不禁有些伤感,她咬着手指,连声呜咽。
裴子墨对她不是不怨恨的,如果不是她刻意隐瞒,他同丁辰不会走到这一步。于筝的出现是导火索,她的怀孕和自杀则直接促成了他和丁辰婚姻关系的破裂。
于筝喘口气,苦笑,“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处置我?
裴子墨哑然,面对于筝凄楚的笑容,他竟然怎么都开不了口。于筝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他本不用负任何责任。但泛滥的同qíng心以及优柔寡断的xing格,令他无法在此刻说出分手两个字。
沈皓在一旁瞧得gān着急,裴子墨的xing子有点软弱,又不懂得拒绝人,他深爱丁辰,但又不愿于筝难过,他并不晓得就是他这样拖拉放任,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实际上,他已经深深伤害了两个人。
沈皓狠拽了裴子墨一把,“你要记住,你只可以对一个女人尽心尽力。”
裴子墨如醍醐灌顶,坚定地点了点头。
周舫一看qíng形不对就想溜之大吉,沈皓揪住他,呵斥道:“你想到哪里去?”
“这不是没我什么事了么,我就想先走。”周舫油腔滑调地说。
沈皓冷哼,在这件事qíng没有解决之前,他哪都别想去。
于筝极轻地叹口气,“让他走吧。”
裴子墨不解道:“他刚才可是要敲诈你,你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算了,他也没得逞,”于筝眸色黯淡,唇角浮上一抹苦笑。yīn谋败露,她几乎万念俱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裴子墨幽然一声叹息,她可以饶恕周舫,可偏偏不肯放过他。他挥一挥手,“让他走。”
周舫大喜,脚底抹油,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没了影儿。
沈皓使劲一跺脚,有的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裴子墨的做法。明明深爱丁辰,却又放不下于筝。在于筝犯下如此大错的同时,仍旧不肯说一句重话。他的耶稣qíng结真是很要命。
于筝同裴子墨面对面而站,谁都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站了多久,于筝忽道:“是我骗了你,孩子不是你的。那一晚你被我下了安眠药,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处心积虑地骗你,就是想留住你。”
裴子墨倏然抬首,唇角轻颤,他指着于筝,“你……”眸光冷冽,之前对她尚存的一丝怜惜和愧疚,已消失殆尽。
“可我勉qiáng留住了你的人,却再留不住你的心。”于筝神色凄楚。“你的心里只有丁辰,已经容不下我。”
裴子墨眉眼染上一层冰霜,于筝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他和丁辰间难以弥补的裂fèng,当然也怪他自己犹疑不决,才让这段感qíng成为无望的守候。
于筝略略一笑,笑意中带了些凄冷,她无意间抬头,笑容僵硬在嘴边。
施柏涛、叶紫还有向晖就站在正前方,脸上写满不可置信。施柏涛的眼神复杂难言,有吃惊,还有失望。
于筝蓦地捂住脸,她虽然不爱施柏涛,也不愿自己在他心中形象尽毁。她更无法忍受这话被叶紫以及向晖听到,前者让她愧对丁辰,后者令她无法再在公司立足。
她无地自容地冲进车,紧踩油门,飞也似地逃离现场。
施柏涛呆立半晌,道:“我去追她。”他飞速驾车追于筝而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突发状况令所有人言语无能。
叶紫面无表qíng,不知在想什么。
向晖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裴子墨,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裴子墨领qíng地点点头。
“我送他回去。”沈皓轻声说。
向晖低声嘱咐:“路上小心。”
沈皓微微颔首。
裴子墨金色的奥迪TT在视线范围内驶离,叶紫依旧颦着眉头,咬住下唇。
向晖拉她上了车,见她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丁辰?”
叶紫这才回魂,她摇头,“我过去一直挺讨厌裴子墨的,但今天这事儿,我又觉得他挺可怜。”
向晖随口问:“怎么说?”
叶紫比划道:“你想啊,丁辰的宝宝掉了,而于筝怀的孩子又不是他的。”
向晖趁机劝道:“你也知道他可怜,那你以后别气他了。”
叶紫不以为然,“我才没闲工夫找他茬。”过了一会,她又幸灾乐祸地笑了,“如今丁辰不要他,他和于筝又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两头不着杠,活该。”
向晖无奈地看她,“天蝎座的女人惹不起啊。”
叶紫横了他一眼,双手叉腰,“知道就好。”
向晖空出一只手来刮了刮她的鼻梁,满眼漾着宠溺和柔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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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奕尘正在丁辰家中帮她换灯泡。
客厅里的白炽灯昨晚上突然跳了几下熄灭了,丁辰原本想叫物业帮忙修理,沈奕尘自告奋勇,丁辰便不忍心驳了他的好意。
沈奕尘忙活了半天才搞定,看来他在家也并不常gān这类活。
丁辰唇际淡然含笑,“让你拿手术刀的手做这粗活,太难为你了。”
沈奕尘回以温柔一笑,握住了丁辰的手,慢慢收拢。
丁辰翻转过他的手掌,细细把玩。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比女孩子的手还好看,丁辰就曾戏谑过,如果他哪天不做医生了,去学钢琴也不赖。
沈奕尘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丁辰,我迫不及待想娶你回家,你说怎么办?”
丁辰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浑身一震,背脊都是僵硬的,她低沉道:“你不觉得太快了点么?”
“我母亲认识我父亲三个月就嫁给了他,”沈奕尘拥她入怀,“我们相识快一年了。”
丁辰茫然道:“有一年了么?”
沈奕尘肯定地颔首,“你一定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青岛。”
丁辰回忆起当时的qíng景,沈奕尘替她捡起被风chuī走的帽子,随后弄脏了她的大衣。这件大衣还是裴子墨送给她的礼物,念及此,她心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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