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她微微仰着头,骄傲的如同一只孔雀,“你放心吧,陛下才不会因为他们责罚我呢!我父亲刚刚打了一场胜仗,陛下还赏赐了我不少东西呢!”
他点点头,阮大将军的名声他也是听过的。
女孩歪头看着他,忽然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了他,“这披风的颜色虽是不大合适,但好歹还是很暖和的,你姑且将就下,这几日陛下要大摆宴席,我明日进宫再给你找些好东西!”
他想要推拒,她却是不容分说的便将披风为他系上,“我出来的有些久了,该回去了,否则我娘又要唠叨了!
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们就在这里碰面,一定要来哦!”
说罢她便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他一人站在无人的空地,感受着四面的寒风。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嘴角漫起了一抹笑,真暖啊……
第二日她如约而至,她给他带了手炉,围巾,帽子,又从自己的小腿上摘下了一副毛茸茸的护膝。
“进宫太麻烦了,我背不了包裹,只能把东西带在身上!你别小看这护膝,我父亲出去打仗时都会用的!
其他地方冷一些还好,但是像关节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受冷的,否则老了以后就会有病痛找上门来!”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从来没人关心过他,这种感觉让他一时无法回应。
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会说着彼此的事情,不过大多数都是她在说,因为他的经历似乎都是被人欺负。
可她不同,她年纪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她所见的世界却是五彩缤纷的。
“你怎么总是被欺负?你越是不还手,他们就越是喜欢欺负你,你看我教你啊!”
她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又在外面包上了一团雪。
“这一招只有下雪才能用,将石头子放在雪里面团起来,谁欺负你你就打谁,就算打破了他的头,你可以说不是有意的,毕竟你是用雪团打的,又不是有意用石头打人的!
还有还有……”
别看她是一个小姑娘,整人的方法却是数不胜数,他每一个都记了下来,可他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他们是不同的,他若是闯了祸,可不会有人替他撑腰。
他们越发的熟悉,她有时还会戳着他嘴角的酒窝,一脸羡慕的说道:“有酒窝真好看,我也很想要,可惜怎么也戳不出来!”
其实她本身的样子就已经很好看了,只是他没好意思开口。
他开始期待宫宴,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见面,他才会有一段值得回忆的快乐时光。
可快乐总是短暂的,南国要送一名质子去夏国,他便是首选。
若是他没有遇见过她,去哪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可现在不同,因为夏国没有她!
他第一次哭求父皇不要送他走,可他的父皇却只将他交给皇后,一句话都没有与他多说,因为他是个无用的儿子,不值得父皇费一点心思。
皇后将他关了起来,因为他哭闹,便饿了他三天,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皇后让他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他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将她送的东西小心的装好,包括那块曾被包在雪团里的小石子……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他临行前来进宫看他,她是求了母亲进宫拜见皇后,才趁机偷跑出来见他的。
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她总是给人一种张扬自信的感觉,这一次她却像极了委屈的小孩子,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
“为什么非要你去呢?明明你还有那么多的兄弟,明明你才是这宫里最好的人啊!”
她哭的泣不成声,他鼻子泛酸,难过的同时心里却又有些高兴,原来她这么喜欢自己啊!
他帮她擦着脸上的眼泪,在她面前第一次露出男孩应有的模样。
“你别哭了,我身为皇子,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去了夏国之后,我是南国皇子,他们是不敢欺负我的,我过的许是会比在这好呢!”
“真的?”她抽噎着,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他点点头,他第一次说谎骗她,其实像他这种不受宠的皇子,在哪里都是一样受人白眼,可他不想她担心,不想看她哭。
一直柔弱无能的他为了守护一个女孩的笑竟是也能坚强起来,直到现在他也觉得那是他这一生最像个男子汉的时刻!
“你长大之后可以去找我,那时我一定在夏国混的很好,我可以带着你去各处玩!”
“你说的是真的?”
她渐渐止住了哭声,他笑着点头,伸出了小拇指和她定了约。
可是他在夏国混的一点也不好,甚至连质子府都很少出去,而她也没来找过他……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个幼童的戏言,就连这些事也是那般微不足道。
可她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希望和光明,便是她早已将他遗忘,他也永远会将她刻在心底!
“玉卿,是你对不对?你教我将石子团在雪团里,这样打人的时候,即便对方头头破血流,我们也可以有说辞!还有这个……”
荣宁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了一颗小石子,那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青石子,只是棱角已经变得圆滑,似乎经常被人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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