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垂眸不语,冷清落却是坐不住了,她正要起身,却被云曦一把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殷太后看了冷凌澈一眼,眼眸低垂,只是片刻之间便收起了脸上的怒意,接过金嬷嬷递过来的一杯新茶,轻轻啜了一口。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却是眼巴巴的跑到哀家这来,就好像哀家会亏对你们母子一般!
凌澈是哀家的孙子,凌淮也是,难道哀家还会让他受委屈不成?
云曦是个性子急的,打了凌淮之后自己也吓得不行,才跑到哀家这里寻求庇佑!你倒好,竟是派人在半路拦截,怎么,难道你还要背着哀家处置了云曦不成?”
欧阳皇后暗暗咬牙,殷太后说的好听,若不是今日陛下来了,殷太后哪会这么好说话。
“臣妾不敢,臣妾也只是想与世子妃说说话,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何误会,毕竟是一家人,万事都要以和为贵!”
欧阳皇后在楚帝面前还是力求做一个稳妥懂事的皇后的,果然,楚帝听完之后,对欧阳皇后和冷凌淮的一点不满也消散了。
“这一切都是云曦的过错,安华虽然只是云曦的婢女,却是自小陪着云曦长大,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今日看见安华被五皇子掌掴,又在众人面前被五皇子灌酒,云曦一时情急动手打了五皇子,此时也是后悔不已,还请陛下责罚!”
谁不会说好听的,欧阳皇后能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云曦也可以作出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
锦安王抽了抽嘴角,云曦害怕?云曦后悔?他一点都不信!
可是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与整个王府相比,一个属下是微不足道的。
他不希望冷凌澈再被楚帝忌惮,至少现在还不行!
看云曦这副既委屈又悔恨的样子,楚帝瞥了冷凌淮一眼,冷凌淮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只怕是那个婢女有几分姿色,这才惦念上了。
“这件事凌淮也有不对,凌淮是个男子,自然不会与你计较,你说呢凌淮?”楚帝看了冷凌淮一眼,眼神中有着冷冷的警告。
今日的事情冷凌淮做错在先,竟是跑到了王府撒野,若是没有那玄商动手,今日该罚的就是他了!
冷凌淮咬了咬牙,看着楚帝那警告的眼神,沉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自然,儿臣不会与世子妃计较的!”
“那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也不许旧事重提了!咱们一家人难得凑在一起,不如一起用膳吧!”楚帝笑着提议道,却被殷太后直接回绝了。
“你们都退下吧!哀家不饿,哀家累了,要休息了!”殷太后单手撑额,微微闭着双目,看起来很是疲惫。
众人见此哪里还敢打扰,楚帝和锦安王询问了两句,便都抬步离开。
云曦看着冷凌淮那得意嚣张的背影,宛若星子的眼中全是阴冷的杀意,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算了!
“走吧!”冷凌澈握紧了云曦的手,即便在炎炎夏日,他的手还是凉若碧玉,渐渐抚平了云曦心中的怒火。
云曦抬眸,两人四目相对,两双幽黑明澈的眸子散发着同样的光彩,让锦安王有一瞬的恍惚,竟是觉得这样的两人是那般相配,却又那般危险。
“今日的事就算了,你们不许再给本王惹是生非!”
锦安王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这两个人都是眦睚必报的性子,又一个比一个阴狠,让他无法不多想。
可两人却是谁都没有理会,只自顾离开。
德彰宫内,冷清落急的跳脚,在屋里不安的踱着步,“皇祖母,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啊!明明是冷凌淮找茬,故意欺负人,我们不能让二哥二嫂吃这个亏啊!”
殷太后却反而平静的很,她只悠闲的喝着茶,与冷清落的急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祖母,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冷清落偎在了殷太后身边,忧心忡忡的问道。
殷太后轻轻放下茶盏,抬眸望向了窗外那鸟语花香之景,可她那双看尽沧桑的眼中却全无半分暖意。
她轻轻的抚摸着冷清落柔顺的长发,眼底竟是泛起了悲凉,“落儿,要起风了……”
冷清落诧异的向外望去,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百花盛开,哪来的风?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场风压下了十年,如今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先帝,若是你在天有灵,还请你保佑我们的孩子,我真的不愿再看到兄弟相残了!
……
芙蓉阁中,安华虽是没有受重伤,但是经过这样一番惊吓,还是昏睡了过去。
听玄徵说安华没事,玄商才放下了心,玄徵抿嘴蹙眉,半晌才眼泪汪汪的说道:“可是……可是你怎么办?”
就连玄徵都知道此事不会善了,玄商打了冷凌淮,冷凌淮怎么会善罢甘休!
玄商却是浑不在意,可他的确后悔了,反正都跑不了,当初还不如杀了那个混账!
正在此时,大理寺派人入府缉拿玄商,说是要将玄商入狱,发配边疆。
玄角几人怒不可遏,玄角一挽袖子,破口大骂道:“当我们锦安王府没有人是不是?老子今日定要打的他们找不到北!”
“住手!你们不许给世子招惹麻烦,今日我犯了错,受罚也是应该的。”玄商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安华,见她一张小脸苍白无色,那双自信明亮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心中不由觉得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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