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念着云曦最近的不易,冷凌澈便开口道:“司辰虽然说不上聪明,但总归没有迂腐的毛病。夏国已经如此了,还有什么守着的必要呢?
司府的老太太也已经没了,临行前司辰与我说,司夫人想要去边境陪着司傲天,司辰护送她之后便会来金陵……”
其实冷凌澈觉得他来金陵才是多此一举,除了碍眼似乎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静姨要去边境?”
云曦不由惊诧,那了可是荒芜之地,环境极其恶劣,静姨为何要跑去那里受苦?
“司傲天虽是戴罪之身,但是他们在边境也只是服劳役,不用住在狱牢中。
也有些官员犯错是全家被罚,想必司夫人是想去照顾他吧……”
冷凌澈其实对这种事情并不关注,只是他知道云曦会在意,所以才多留意了些。
……
另一边,孙嬷嬷依照宁华的吩咐拿了酒来为冷凌泽擦身子。
看着冷凌泽那眉眼紧闭的模样,孙嬷嬷的心中一阵懊悔。
若是她没有分神,若是她一直紧盯着他,小殿下就不会有事了!
孙嬷嬷正暗暗落泪,冷凌泽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水……我想喝水……”
孙嬷嬷一愣,来不及欢喜,便连忙小跑着去取水,她小心的托起冷凌泽,先是用杯中的水浸湿了他的嘴唇,然后才一点点的将水喂进他的嘴里。
孙嬷嬷将冷凌泽放平,满亲眼期冀的看着冷凌泽,小声的唤道:“殿下,殿下……”
冷凌泽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唤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朦胧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却有人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什么谢谢菩萨,感谢老天之类的话。
他听得有些烦,他想坐起身子,可这身子软绵无力,稍稍一动,头也痛的要命。
“哎呦,十一殿下,您可别乱动啊!老奴这便去找御医来,您好好躺着啊!”
孙嬷嬷说完便连忙去外间找伺候的宫女们,让她们赶紧去请御医来。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心中更是犹疑,那人刚才叫他什么?
十一殿下?
夏国哪里来的十一殿下?
他提起了手臂,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可入眼的画面并不是他熟悉的锦泽宫,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桌椅,甚至风格迥异,让他一度困顿,他这是到了哪?
阿姐不是回来了吗?阿姐在哪呢?
他正想翻身下地,却只见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欣喜的笑,走到他的床边,抹泪说道:“殿下醒了就好,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奴也活不下去了啊!”
这老嬷嬷哭的甚是伤心,他却是觉得十分怪异,她是谁啊,为何要为他而哭?
“你……是谁?”
孙嬷嬷一愣,心中一寒,完了,这下十一殿下不仅是傻了,就连人都不认识了!
“老奴是孙嬷嬷啊,是太后娘娘让老奴来照顾殿下的啊!”
“太后?”
杨太后不是早就死了吗?这人莫非是疯子?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孙嬷嬷,没有再发问,只一双眼睛满是探查。
可孙嬷嬷将这种探查误认为是冷凌泽傻了,一时急得不行。
这时御医赶了来,孙嬷嬷一看见御医便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忙开口道:“您来的正好,十一殿下清醒了之后,谁都不认识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嬷嬷先别急,先容我看看!”
御医坐到冷凌泽的床前,伸手为他探脉,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前的人,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宫里的御医,可是身上的官服却又不是夏国所有。
他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
御医细细的探了脉,又看了看冷凌泽的眼底,摸了摸他的后脑,冷凌泽“嘶”了一声,孙嬷嬷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十一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从脉象看十一殿下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殿下摔倒了后脑,淤血还未散尽,所以可能一时认不得人,这还需要之后来好好观察……”
其实冷凌泽只要捡回一条命就好,反正他本来就是心智不全,御医也不担心他会不会更傻。
“我去开个药方,想必再调理一些日子也就没有大碍了!”御医也算是完成了殷太后的命令,不管冷凌泽受不受宠,若是宫里殒了一个皇子,他们也难免跟着倒霉。
孙嬷嬷看了冷凌泽一眼,点了点头,她起身去送御医,嘱咐小宫女好生守着。
冷凌泽费力的坐起了身子,他的气息有些不匀,声音也有些嘶哑,“拿面镜子来……”
“啊?”小宫女一时没听真切,有些发愣。
“镜子……”
他又费力的说了一遍,小宫女这才听明白,连忙到各处去找,可冷凌泽是个皇子,头脑又不太正常,这镜子实在是不好找。
最后小宫女翻箱倒柜才终于找到了一面小铜镜,双手递给了冷凌泽。
铜镜中的容颜似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五官容颜都是他的,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他垂头时看到自己的手,手一颤,铜镜叮叮当当的落在了地上,小宫女吓得一惊,连忙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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