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遗憾摇头,表示未果。
就在昨日晚,李成轩带领神策军突袭永嘉坊空海大师的宅邸,只可惜扑了个空,没有抓到任何可疑之人。与此同时,裴行立也带领另一队人马直捣“康兴镖局”在长安城的分号,亦是人去楼空。
据附近百姓透露,“康兴镖局”长安分号的人,早在腊月上旬就已陆续离开,镖师们都说是回乡过年,走得很急。
杨文怀再三保证,此事他绝无提前泄露。李成轩等人也认为是西岭月进宫彻查纪美
人坠楼之事闹得满宫风雨,被康兴殿下的人及时得知,担心杨文怀被查出来,这才提前撤离。
事情追查至此也算取得了重要进展,可线索又就此中断,这让天子焦虑不已:“你们都说说,如今该怎么办?”
裴行立对此案了解最少,身份也是四人之中最低,故而不敢率先发言。
李成轩也在斟酌着某件事,并未回话。
郭仲霆倒是破天荒地出主意:“圣上,既然杨文怀这条线索断了,不如另辟蹊径吧。”
“另辟蹊径?如何辟?”
“呃……就是此路不通,再找别的路嘛。”
李纯对郭仲霆的能力半信半疑:“你找到了别的路?”
“啊,没有!”郭仲霆连连摆手,“臣只负责抛砖引玉,这别的路,自然要您和福王舅舅来找啊。”
李纯顿感一阵失望。
其余人倒是习惯了他的废话,皆无甚反应。
眼看气氛不妙,郭仲霆只好朝西岭月使眼色,还不停地做着口型:抛砖引玉,抛砖引玉!
西岭月无奈地看他一眼,只好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帮他救场:“圣上,我们不如从可疑的藩镇查起。甚至是已经伏诛的刘辟和李锜,去抄抄家,指不定还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对对,抄家,抄家!”郭仲霆连忙表态附和。
这个提议让李纯精神一振。是啊,杨文怀已经说过,去年造反的剑南西川节度使刘辟、今年造反的镇海节度使李锜,这两人均是武
氏遗孤的爪牙。
如今看来,爪牙绝不止他们区区两人,一定还有更多的藩镇被收买。
既然如此,倒不如从藩镇入手查起,只要能将这些心怀不轨的藩镇一一拔除,武氏遗孤也就元气大伤了。
李纯不禁拊掌赞道:“月儿真是女中诸葛,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子,你一定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啊!”
自从查出杨文怀是内奸之后,李纯对西岭月的态度显然亲近许多,连带对李成轩、裴行立都更加信任。
西岭月自然做出谦虚的姿态,笑回:“都是皇帝舅舅您圣明,知人善用,不拘身份,否则月儿即便有诸葛之才,也没有地方发挥啊,是吧?”
李纯听到此言心情舒畅许多:“还是月儿会说话。朕别的不敢说,但看人这一点,向来是很准的。”
几人听后连连点头,方才被郭仲霆搞僵的气氛终于有所转圜。
西岭月又主动问道:“对了圣上,刘辟、李锜抄没的家产都收归国库了吗?尤其是字画一类,很可能藏着什么线索,月儿想去看看。”
李纯也正有此意,遂道:“他二人的家产一部分发还给了当地百姓,现钱都拨给了户部,字画一类应该没入尚功局了。”
“既然在尚功局就好办了。”西岭月自告奋勇,“月儿明日就去查看。”
“好。”李纯沉吟片刻,又道,“让正均随你一起,他更熟悉情况。”
“正均”是裴行立的表字,取自战国
先贤屈原的名篇《离骚》的“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李纯居然不叫裴行立“裴卿”了,直接开口唤他的表字。这无疑是一种暗示,暗示他对裴行立的重视与亲厚。
西岭月听到李纯的提议,心中十分抗拒,朝郭仲霆使眼色,暗示他帮忙回绝。
郭仲霆投桃报李,立即自告奋勇地说:“圣上,抄家这事臣最在行啊,不如让臣……”
他话未说完,裴行立已一口应下:“微臣遵旨。”
李纯更是自觉忽略了他,径直看着西岭月。
后者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月儿遵命。”
李纯又去看李成轩,就见他蹙眉不语,表情不佳。李纯故意问道:“十六弟,自打你进了这门之后就没开过口,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李成轩的确是遇到了难题,他一直在斟酌该如何提及“通天手杖”的事。显然,在杨文怀供出这支手杖之后,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开口时机,但“通天手杖”既然是重要线索,他更不能私藏,否则日后被查出来就是欺君之罪。虽然,他并无欺君之意。
于是李成轩经过两日思考,终于选在此时开口说道:“皇兄,臣弟有一事请奏,还请皇兄先行恕罪。”
李纯如今正要倚重他查案,话语自然客气:“你我自家兄弟,这话见外了。”
李成轩吃准了帝王的态度,这才郑重下跪,禀道:“杨文怀口中所谓的武后手杖
,也许臣弟知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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