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句句不留情面,萧致武索性也直言不讳:“王爷的确高明,不过老朽也猜到了王爷的心思。”
“先生说来听听。”
“您是想拖延时间,让武元衡和郭仲霆逃出武宁。”
李成轩闻言面不改色。
萧致武笑了:“王爷不必白费心思了,县令府的密道老朽早已知晓。您来太平山之前,老朽已在两个出口安排了暗卫把守,县令府也被团团围攻,他们插翅难逃。”
“先生想必是误会了,”李成轩故作无奈,“我可不知有什么密道,今日我与西岭出来,就是寻找武相爷的。”
萧致武面露疑惑。
李成轩遂轻叹:“也不知怎的,今早一觉醒来县令府竟然空了,只留几个下人在府中当值。哦,对了,他们还留下一封信,先生要看吗?”
他边说边伸手入怀,萧致武立即做出防备姿态。李成轩见状轻笑,这才慢悠悠地掏出一张信纸,递给对方:“先生请看。”
萧致武接过一看,信上只有几个字,写得歪七扭八,一看便是孩童之笔:
我们去集市逛逛。
五月十二傍
晚
魏童
这信竟是昨晚留下的,他们昨晚就从密道逃走了!萧致武大为光火:“这魏童是谁?”
“魏县令的七岁稚儿。”李成轩装作忧虑,“唉,我也是初来乍到,竟不知武宁县没有宵禁。他们昨晚出去逛集市,直至今晨还未回来,我实在是担心,只好带着西岭出来寻找。”
真是个拙劣的借口,却能把萧致武气得七窍生烟。仿佛是在应和他说的话,此时一个暗卫突然跑了进来,附耳对萧致武说道:“阁主,县令府已空,密道里也没有人,两个出口都不见人影。”
“废物!”萧致武反手甩了下属一个耳光,厉声质问李成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成轩自然不会说出实情。
按照原本的计划,武元衡等人应该今早从密道逃走,而他和西岭月则外出牵引萧家父子的视线。但就在昨日晌午,武元衡将计划挑明之后,郭仲霆却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萧家父子在武宁县经营多年,岂会不知县令府有条密道?或许正等着他们从密道爬出去,在出口那边守株待兔呢?
此言一出,众人大呼有理,只得另想脱身之法,然而都没想出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一向胆小怕事的魏县令站了出来,坦承家中还有一条密道,是他最近才挖的,通向城中一家青楼。
武宁县临近渝水码头,客商来往频繁,很久之前便有人看中了这生意,连同当时的郡守在此
地设立了两座青楼。主要是招待路过的客商,而当地人多为武家暗卫后代,性情自律,便对青楼敬而远之。
以前魏县令时常假扮客商去逛青楼,可时日一久被人发现了,他怕惹来闲言碎语,又舍不得豢养红颜知己,便悄悄修建了一条密道直通过去。所幸武宁县不大,那密道只挖了半个多月,此事就连他夫人都不知道。
于是,就在昨日傍晚,众人连同魏县令举家出逃,先从密道逃去了青楼,又乔装打扮成客商大摇大摆地离开武宁。为谨慎起见,他们分别从北城门、西城门和东城门三个方向出城,约定在梁山县会合。
为防止意外发生,李成轩和西岭月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今日一早外出吸引萧家父子的注意力。细算时辰,如今武元衡一行早就在梁山县会合了,朝廷的大军估计也快到了。
倒也是巧合得很,李成轩刚想到此处,就见朱叔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萧致武禀道:“阁主,城西和城北突然集结了许多兵马,城东外二十里也有不少骑兵!”
萧致武大惊失色:“水路呢?”
朱叔摇了摇头:“暂时不明。”
萧致武心中一沉,杀意显露,转头看向李成轩:“王爷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着便欲按下手边的机关射杀李成轩,然而只按到一半,石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随即,南墙上浮出五十六块石砖,每块砖上写着一个字,正
是王勃所作的《滕王阁诗》。
萧致武瞬间明白爱子的心思,冷冷地笑:“他们开启了‘心心相印’。”
李成轩蹙眉不解。
萧致武却没解释一个字,携着朱叔后退一步,踩到了一块石板上。那石板随即发出“咔嗒”一声,迅速托着他和朱叔下沉不见。
眨眼间,两人已经消失了踪影,室内只留李成轩和那个前来报信的下属。
“心心相印……”下属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什么意思?”李成轩沉声质问。
下属打了个哆嗦,还未开口,李成轩已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抬手扼住他的咽喉:“说!”
“我说,我说……”这毕竟关系到他的性命,他也不想再隐瞒,“一旦开启‘心心相印’,门内外会同时出现这首诗,你和里头的人必须选中同一个字,否则你会受万箭穿心而死。”
李成轩眯起俊目:“若我不选呢?”
“若是不选,半盏茶后机关会自动开启,一样是万箭齐发!”那下属指向四面的画像,解释道,“这是为了保护殿下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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