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月此时正六神无主,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法子也算稳妥,便按照小郭所言去客舍要了一间上房。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李成轩才与小郭一同前来,前者慢条斯理地踏进门内,只见他气宇轩昂、神清气爽,一袭黑色锦袍更显得他的身材挺拔修长,与西岭月的焦急憔悴形成鲜明对比。
西岭月简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急忙唤道:“王爷,您可要救救我啊!您带我走吧!”
李成轩气定神闲地坐到案前,食指轻轻叩击桌案,问她:“怎么如此惊慌失措?”
西岭月哭丧着脸,双眸之中尽是惊慌失措:“我……我想我大约要死了。”
“要死了?”小郭侍卫惊讶地插话,“难道你得了不治之症?”
西岭月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那你是触犯了律法?”
西岭月仍旧摇头。
“莫非你感到厌世,想要寻个解脱?”
西岭月简直不想再理他。
小郭却一脸关切之色:“难道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比我家王爷还大的大人物?”
西岭月原本情绪骇然,此刻却只想揍他一顿:“比你家王爷还大的人物,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有谁?”
“啊!
”小郭竟然相信了,“那你自求多福吧,我家王爷也救不了你。”
西岭月咬了咬牙,拒绝再与他说话。
“好了小郭,”李成轩淡淡开口,“注意分寸。”
小郭“嘿嘿”一笑:“哎呀,我这不是想逗她开心嘛!王爷您看,她的脸色可比方才好多了呢!”
李成轩看了西岭月一眼,星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的确好多了,方才是吓得泛青,如今是气得涨红。”
“白里透红!”小郭竟得意扬扬起来。
西岭月索性扯出一丝干笑,对他回道:“是啊,小郭侍卫真是一片好心,我感谢你全家!”
“哈!”小郭睇着她,“谢我全家?你可谢不起。”
西岭月对他实在无话可说。她感到很费解,像李成轩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为何要带着这样一个侍卫出来办事,简直是……掉他的面子。
李成轩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转头瞥小郭:“看到没有,本王一世英名都让你毁了,去门口守着。”
小郭撇了撇嘴,像是受了打击一样,默默地退出客房。
屋内终于清净了,李成轩这才问她:“你找我何事?”
经过方才那一段,西岭月的心情也平复不少,深深叹息:“王爷,我大概……是被凶手盯上了。”
李成轩挑起俊目:“你不会才发现此事吧?”
西岭月懒得与他玩口舌游戏,径直将怀中那两条带血的白绢取了出来:“上次我对您提起的绢布,就是这两条。”
她
边说边将第一条递了过去:“假阿萝死的时候,我在她的尸身旁发现了这条。”
因时日太久,那白绢上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但字迹依旧清晰,李成轩不禁读出声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滕王阁序》历经百年,此句仍是一绝。”
“您能不能说点实在的,我都快要死了!”西岭月有些气愤,又将第二条递过去,“这是李衡死时,凶手留下的。”
李成轩再次评道:“‘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一分一接,极尽动态之灵。”
西岭月只当没听见,越发严肃地道:“昨晚荣宝屏斋的刘掌柜死了,他的手臂上有两句刺青‘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巧的是,我昨日又去看了那两扇黄金屏风,发现屏风上各有四个小字,合起来就是‘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李成轩沉吟片刻,笑道:“看来这凶手也喜欢《滕王阁序》。”
西岭月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王爷,您能不能正经一点?”
李成轩见她是真的担忧惧怕,终于收敛起玩笑神色,食指叩击着桌案:“刘掌柜名叫刘东?”
西岭月明白他是听懂了,忙点头。
李成轩又指着她:“你叫西岭月?”
后者再次点头。
“那么阿萝是叫……”
“王秋萝。”西岭月接话,又朝门外高喊了一声,“小郭侍卫,请让掌柜拿笔墨进来。”
“好嘞!”小郭在外应了一
声,“咚咚咚”地跑下了楼梯,不多时便拿着笔墨纸砚跑回来,以磨墨为借口留在房内不走了。
西岭月此刻也没心思管他,就着他磨好的墨汁写下:
王秋萝: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李衡: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西岭月: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刘东: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她将纸张推到李成轩面前,脸色已经惨白:“王爷您看,每死一人,凶手就会留下《滕王阁序》中的句子做暗示……而我看到了那句‘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因为你闺名之中有个‘月’字,你便认为这句话是针对你?”李成轩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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