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雷毅是从西北公司调任过来的，这一行他太清楚了。
三个小时之后，礼礼就知道了, 他带走了生产部的经理和销售部的主管。
关于几米的原料、行价、购销清单，和合同都是雷毅经手。苏礼礼打电话给苏业铭问：“爸，雷毅是和你辞职的吗?”
苏业铭叹气说：“是。周末晚上和我辞职。”
苏礼礼还梅挂电话, 就收到了他的邮件。
邮件很简短：你好，我是雷毅。我已经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已经将我手里的工作都已交还给董事长，新的经理会很快到岗。关于我的离职，给你带来麻烦，我很抱歉。
生意场上的人，说话总是留着日后相见的颜面。
苏礼礼顾不上和他讨论离职风波。
简短回复：知悉。
苏礼礼不知道苏业铭和他之间讨论了些什么，苏业铭又是如何考虑的。
第二天在本地新闻报道，《几米经理雷毅带队出走跳槽同行，几米新势头被切断》后，苏业铭发声：雷毅和他讨论过多次关于未来职业发展，最后做出的慎重决定。他看着雷毅成长起来，对他的决定表示尊重。
苏礼礼此刻已经顾不到这些了，她要开始准备去往日本参加家纺会展。
金海妮与她一同前去，后续的活动由她带领，能谈到新生意对她至关重要。
新的经理没有到岗之前，她是公司的负责人。
因着她股东的关系，这个职位移交显得顺理成章。
所有人大概都觉得苏业铭送她到这里来是为了历练，她下一步就是进入董事会。其实她从来没有规划目标。
会展地点在东京国际会展中心。参展企业将近700家。
金海妮已经在准备定做广告展板和陈列器具。
苏礼礼还在核实今年的销售额。年底的财务报告是不会说谎的。
金海妮因着她的职位变动，成了经理。进来问她：“广告展区的展板你应该过目一下。”
苏礼礼去大厅看了眼，强调：“我要最亮眼的颜色，中国红，中国红的婚恋家纺，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不止中国红，还有中国刺绣。”
大赛前五名的作品她也要求带着作为展示。
去往东京的前一晚开完会，她才出发，出发前在机场翻手机看到叶勋的照片，他其实给她提过醒，她毫无知觉。
她总是这样，对人，对未知的事总会以最好的善意去想象。
给叶勋发消息说：谢谢你的提醒。
叶勋并未回复。
大展开幕，大厦门口祝贺的横幅到处都是，各种语言。
日本的家纺协会代表致辞，欢迎世界来宾。
苏礼礼到达展位，金海妮已经布置完成，后面的显示屏上播出的是几米的年度广告。首位展出的是《爱成双》系列的中国红婚恋家纺。
国内共有三家家纺公司出展。包括雷毅的下家，蕾丽家纺。来的是一位经理，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带着审视，眼神里都是野心。
来自日本本地的人作为了解，苏礼礼将资料全部展出，翻译讲解的很详细。
都是来咨询关于代理商。收获确实可观，苏礼礼憋足劲儿想签到大单，才有信心回去整理雷毅丢下的摊子。
日本本土最大的品牌是旭染织，他的生产来自国内东口沿海的连城。日本工艺精细绵密。口碑非常好。
会展第二天，接近尾声，展位来了位客人，苏礼礼正在和新加坡的客户谈话，一个操着东南亚口音的英语，一个操着一口伦敦腔，聊得很好。
等送走客户，身后的叶勋问她：“这两天收获怎么样?”
苏礼礼被吓了一跳，看到他惊奇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勋没答她的话，说：“让你的人造册，将咨询过的客户全部登记好联系起来。将所有的产品目录或者样本都发送给每位客户。你现在首要的是签下客户。”
苏礼礼也不计较他的直来直去，比了手指二，说：“我目前能签下两单。这是我的极限。”
叶勋教她：“客户关系维护很重要。分发材料就像广撒网。”
苏礼礼笑起来，眼神带着沉静，不再有孩子气了。
冷静说：“我不是刚出校门的孩子，这些我都懂。”
叶勋也笑起来，右手食指曲起碰了碰鼻子，金海妮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坐在苏礼礼身边。
因着会展他们穿了一样的衣服，粉色立领的衬衫，显得人很温柔。
苏礼礼问：“你还没说你来日本干嘛?”
叶勋转头望了眼周围，应声：“来开会，你给我发信息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苏礼礼了然。
他又说：“物色你的主管，可以从生产组里挑。”
苏礼礼嗤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放心我?我缺的是揣摩人心的本事，对这些还是能应付的。再说我爸总不会让我光头。说不准等我回去苏昀就回来陪我了。”
叶勋想，她的心始终不坚硬。对家人对陌生人总是最大的善意去想象。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舍不得让她对陌生未知的事情失望。
苏礼又问了遍：“你到底来日本干嘛来了?”
叶勋看着她的眼睛说：“谈生意。一个前景不是很客观的生意，但是未来影响会很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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