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男人眉心紧皱,眼神里带着几许关切,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比平素温和平缓了许多。
他的手掌宽厚,掌心灼热。
苏朵朵感觉到,被他碰触过的地方,体温不可控制地渐渐升高。
“不……不疼。”
她缓缓摇头,扎着的马尾也跟着摇晃了几下。
丁梓钧眼神投向一旁瑟缩不安的林舒雅,漆黑阴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怒意。
林舒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是一个劲地跟苏朵朵道歉。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朵朵抬起另一只手,摸向男人俊逸的脸庞,让他看着自己,把林舒雅从男人凌厉的目光中解救出来。
“我真的没事。”
唇角噙着的笑容始终没有减弱分毫,从她的神情里,看不出任何的痛楚。
“出什么事了?”
这时,陈子翔从后面的越野车里走过来,出声问道。
他看见苏朵朵跟丁梓钧两人亲昵暧昧的举动,眼神暗了暗,生出一丝不甘。
苏朵朵不着痕迹地将掌心从男人的脸庞上移开,看向车外的陈子翔,微微一笑。
“没事。”
“去医院。”
丁梓钧睨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苏朵朵从男人那双眼睛里看出一丝紧张,心头掠过几许甜意。
“哪有那么娇气?正好我包里有创可贴,贴上几贴就没事儿了。”
丁梓钧抿唇凝视着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苏朵朵失笑,迎上他的目光,认认真真地说道。
“丁副营长,你要相信,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取出一盒创可贴,递到丁梓钧面前。
“喏,劳烦丁副营长帮我处理一下。”
丁梓钧盯着她,跟她僵持了片刻,随即无奈地接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纵容跟宠溺。
“李连长,帮我把水壶拿过来。”
李国栋原本怔怔地凝视着两人,猛然听到丁梓钧的声音,这才恍然回神。
“哦……哦……好。”
赶紧把水壶递了过去。
苏朵朵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出车外。
丁梓钧拧开水壶盖,试了试水温。
不凉不热,刚刚好。
然后把水倒在女孩儿的胳膊上,给她清洗着伤口。
明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他的动作却轻柔到了极致,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男人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女孩儿的肌肤,惹得她心头一阵发颤,就连手臂也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男人停下动作,抬眸看向女孩儿,唇瓣微张,低声问道。
“我弄疼你了?”
女孩儿缓缓摇头,眼神微闪,白嫩的脸颊泛着酡红,仿佛涂了一层胭脂。
男人垂眸,继续小心翼翼地清洗着。
等彻底清洗干净,取出纸巾,将皓腕上的水渍擦干。然后撕开创可贴,贴在伤口处。
“丁副营长,看见我受伤了,你是不是很心疼?”
苏朵朵凝视着男人的侧颜,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丁梓钧手中的动作微滞。
“你想多了。”
他沉吟了一瞬,低声回道。
身后,陈子翔早已不见踪影。
车内,所有的人都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眼神里露出一丝恍然,却又隐隐夹杂着几分茫然不解。
车队再次启程,朝着朱巴城区挺进。
行驶了十来里路,一段柏油马路出现在眼前。
这是朱巴城区为数不多的一条柏油马路,非常的狭窄,仅能单向通行。
行人三五成群地横穿马路,从一侧走向另一侧。
迎面偶尔有摩托车驶来,车队也要降速避让。
车辆沿着这条路前进,车速没有提高,依然缓慢。
马路两侧,人们正在忙着战后重建工作。
他们的身影忙碌不停,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跟庆幸。
突然,轰隆一声响彻天际的声音,将这片祥和气氛瞬间打破。
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颐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里渐渐地染上恐惧与不安。
口中不停地叫嚷着:“又来了!又来了!”
不消片刻,街头巷尾所有的人全都慌慌张张地跑回家中,将房门紧闭。
有人甚至在经过他们这支车队的时候,用着求救般的眼神看着他们,卑微地祈求着。
“阻止他们!阻止战争!”
车队不得不再次停下。
“是炮声吗?”
苏朵朵眉心紧蹙,生出一丝担心。
战火才刚刚停息一个月的时间,难道这个年轻的国家又要陷入到内战之中?
李国栋的脸色也紧绷起来,他目视着前方,缓缓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丁梓钧拿起望远镜。
镜头里,有慌不择路的人群,脸上带着恐惧与惊慌。
远处的一处地方,浓烟滚滚,直冲云天。
丁梓钧放下望远镜,拿起车载电话,接通营作战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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