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传来大声,台下却是一静,俱都思索起来。然而这安静也没有持续多久,不过片刻后,便有人扬声说着自己的答案。
蒋牧林微微一笑,也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是个‘靓’字。”
然而有人比他还快:“是‘靓’字!”
这个声音清澈且高昂,穿透力极强,一下子压过了蒋牧林的声音。
蒋牧林一怔,往声音处看去,就看见一张极为出色的俊脸,眼里带着挑衅,明晃晃地朝他看过来。
“啊!”看清那人的脸,迎春低呼一声,暗叫不巧。这人竟然在这里,以他的霸道脾气,岂不是要把小姐抢走?那蒋公子怎么办?
她这样担忧着,却见徐渭并不朝这边走过来,只见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大红披风的少女,抱着他的胳膊,此时笑得眉眼弯弯:“渭哥哥,你真棒!”
迎春一下子黑了脸。
蒋牧林也是面色发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卿卿。
他是知道徐渭和林卿卿的亲密关系的,那日徐渭还找到他的院子里,对他示威。不成想,这才几日过去,他身边就跟着一个颇有些身份的少女?
又想起那日徐渭给他看的吻痕,心中又痛又怒,这人明明就是个风流浪荡的家伙,偏偏那日还污蔑林小姐,亏得他没信!
隔着一张大胖兔子面具,蒋牧林看不清林卿卿脸上的表情,但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明亮,并无半分不悦之意,蒋牧林心中一沉,继而便是苦涩,她亲眼见到那人的不堪,竟也不在意么?
另一边,徐渭本来是不想便宜了蒋牧林,那走马灯若卿卿想要,也只能由他送她。却忘了身旁还站着个郑菲儿,被她一抱手臂,登时暗叫不好!
卿卿该不会误会吧?她看到他与仇人在一起,是不是生气了?一时间,就连掐死郑菲儿的心都有了!
当即,把郑菲儿的手一甩,冷冷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自重!”
一边说着,一边朝林卿卿看去,心想只要卿卿露出一点不高兴,他马上就不办这差事了!反正周围都是西野王的暗卫,她一根毫毛也掉不了。
却见林卿卿平静地转过了视线,好似稀松平常的样子。
卿卿是不是生气了?饶是徐渭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此刻不禁也有些心虚起来。
“某些人艳福不浅。”迎春也看见了徐渭甩郑菲儿的那一下,冷笑一声,只觉得他做贼心虚,更加偏向起蒋牧林来,仰头对蒋牧林道:“蒋公子,下回你大点声儿,别又叫某些惺惺作态的人压过去。”
蒋牧林点点头:“好。”
两方人打了一场眉眼官司,也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在一阵喧嚣声中,台上的伙计判定徐渭答对一题,又说出下道谜语:“这回依然是个字谜,还请大家听好了,‘有耳能听到,有口能请教,有手能摸索,有心就烦恼’,请猜谜!”
“渭哥哥,快猜!”话音才落,郑菲儿便兴奋地催促起来。
徐渭烦她烦的要死,更愤怒蒋牧林居然站在离卿卿那么近的地方,随口便答道:“是个‘门’字。”
但这次他答得慢了半分,蒋牧林的声音率先响起:“是个‘门’字!”
“这位公子答对了!”台上的小伙计宣布道。
徐渭顿时黑了脸,眼眸沉沉地盯着蒋牧林。
蒋牧林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大好。
这人如此轻浮,明明身边站着别人,却还来招惹林小姐。此时生气,又生的什么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069
接下来的猜谜游戏, 便成了徐渭和蒋牧林两个人的战场。
一开始,还有其他人开口抢答,待到后来都看出苗头, 不再猜谜,而是看起戏来。
蒋牧林说自己只读过几本书,却是谦虚之言,他十三岁时便中了秀才,若非家里拖累, 早已是举人之身。此时猜着灯谜, 并不觉得如何困难。
徐渭较他年轻两岁,看上去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可他乃皇上亲自看着长大,身边又围绕着学问顶尖的夫子,纵然顽劣了些,肚子里也有几滴墨水。
两人互相较着劲, 你答一题,我答一题, 对对方的警惕也升了起来。
徐渭觉得这野男人有几分本事,蒋牧林也觉得对面的人出乎意料。
迎春看着两人较劲, 紧张得握着拳头, 小声为蒋牧林鼓劲。
听在林卿卿的耳中, 十分好笑:“就这么想要花灯?”
“不争馒头争口气!”迎春气呼呼地道。
她不喜徐渭,觉得这人仗着身份地位,总是欺负自家小姐。如今看见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还要给人家抢花灯,肺都要气炸了。
林卿卿沉默。
心思慢吞吞地转动着,朝那边看去。
一扭头,就对上了徐渭的眼。徐渭原本眼眸沉沉,忽然撞进她的视线,顿时一变,眼巴巴地盯着她瞧,一副可怜的模样。林卿卿不为所动,转头把视线移开了。
她心里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徐渭身边站着的人是郑菲儿,是给她灌下鹤顶红,使她肠穿肚烂,又打折她手臂的人。
她从前对这人又恨又怕,如今只余了恨。又看见这人站在心上人的身边,还那样亲近,哪里痛快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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