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书中密密麻麻的字,拿了黑笔做笔记。卧室里明黄的灯光隐隐照在简宁的身上,还有周遭那些物什上,显得静谧美好。但是这样的岁月静好,被突然而至的电话铃声赫然撕裂,简宁正认真的做着笔记,自己的思路被打断,她非常不悦地接听了电话。
“宁宁啊。”电话那头和蔼的声音,正是简宁的外婆温韵:“最近有空吗?”
简宁听着她的声音,一下子警觉起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看你也已经二十好几了,每天忙着工作都没时间认识小伙子。你姑妈最近介绍了一个小伙子,长的挺俊的,而且性格也不错,要不找个时间让你俩认识认识?”
简宁紧紧地皱着的眉,冷冷地拒绝了她:“不用了,我没兴趣。”
温韵也不放弃,又一次柔声劝她:“只是让你俩吃个饭,谈谈天而已。宁宁你哪天有空,就和他认识认识,你姑妈介绍的,总不会错的。”
“我没兴趣。”简宁从床上起来,喝了口咖啡:“外婆你不用介绍给我什么男人,我自己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宁宁——”
温韵还想再劝劝简宁,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但是已经被简宁打断了话:“外婆,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工作还没完成,就先挂了。”
温韵知道简宁这么说话的样式,完全就是在敷衍自己,无可奈何也只能说:“嗯。”她顿了一会儿又说:“你改天有时间,去看看你母亲吧,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嗯。”简宁淡淡地回了她,又和温韵道了晚安,这才挂了电话。想到温韵之前的嘱咐,简宁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手机,犹豫着该不该打电话,徘徊了许久,简宁还是把电话打给了Scarlett。
手机明亮的屏幕一直在闪动着,电话却迟迟没有接通。简宁在第三次电话仍旧未接时,直接摁灭了电话,随后就扔到了软软的床上。
她知道Scarlett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她很明白,在Scarlett的眼中。她的美好事物永远都只是中世纪巍峨的教堂,茫茫沙漠中偶尔顿现的黑曼巴毒蛇,战乱地带难民沧桑的眼神,然后让这种种美好都永远停留在她的相片之中。
而对于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冷漠得如同陌生人,用自以为是的体贴关心,给予简宁承受不住的母爱。甚至不顾忌简宁的感受,做出那些世人口中肮脏的事情。
简宁被Scarlett的事情而变得心情烦躁。双手扶着头,微微低着头埋进自己的怀里,她微微眯着的黑眸里,微微溢出泪光,随后就是沉痛地闭眼。
她想起五年前在阿富汗维和部队的军营里,她孤独而防备着所有人生活在军营里。唯一所能信任的,就是那个笑起来比阳光还刺眼夺目的佟傅言。只要佟傅言他没也挺训练,而简宁也恰好方便,两个人就会沿着那条满是黄沙的河道,慢慢地走在崎岖的道路上,然后就是简宁漫无目的地找话题,与佟傅言聊天。
这般的日子,对于年幼的简宁而言,可以说是少有的静好时光。她非常的喜欢和佟傅言聊天的过程,看着他回答自己问题时,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芒。有时候就算不开口说话,两个人沿着河道并肩而行,只是这样对她而言就已经很好。
只是美好的东西,终究会如同烟云般散去。简宁一直期望着与佟傅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下去,Scarlett如期而至,打破了简宁的生活。尤记得那天落日余晖半升在翠绿茂盛的树林顶头,简宁这次和佟傅言行走其间,想要进树林去看看简宁所没见识过的东西。
简宁在树林里看到了攀附在树皮上的变色龙,一动不动地爬在树皮上,倘若不是佟傅言提醒了简宁,她还不一定能发现。又在潺潺的溪水边,看到了清澈的溪水中偶尔不知名的鱼儿游过。甚至是抬头单纯地仰望树林顶空,那蔚蓝的碧空四周是翠绿的树木,又或者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听着溪涧清澈的水奔流至下/流而发出的美妙声音。简宁就安静地听着佟傅言过往执行任务时,发生的有趣或刺激的事情。
两人都难得笑得那般灿烂,因为树林之行让他们感觉心灵舒缓了很多。所以在简宁偷偷地用手心覆上佟傅言骨节分明的手掌时,佟傅言竟没有果断的松开她的手,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任由简宁紧握着他的手掌。
如同邻家哥哥带着稚嫩的妹妹出门一般,很是天真无暇。
而当他们慢慢地从树林里走出来,看到军营前站立着的女人时,简宁惊讶得更加紧握住佟傅言的手掌。清透的眼眸中闪露出的是微微颤抖的诧异。
灰绿色营帐外面,站着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女人,穿着沉重又端庄的黑色长裙,卷曲凌乱的长发披散在两肩上。那个女人给人性感曼妙的感觉,只是单单站在那里,身后有着深黄如同画师笔下的印象派油画中的黄昏落日,这样的彼此衬托,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佟傅言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被蓦然握住的紧致感。他一向极会察言观色,所以能清楚明白地看出Scarlett和简宁之间怪异的氛围。
于是他转头,向简宁投来安慰的目光,换来的是简宁淡淡的笑容,示意他不用担心。
“妈........”简宁又回头看着Scarlett,眼神不自禁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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