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点头:“当然想,娘娘和叔叔说是要云游,都走了三个月了,一直不回来,真想。”
曲陌微笑,又喂了猫儿一口鱼ròu:“若想他们回来也不难。”
猫儿咽下鱼ròu:“你说,有什么办法?”
曲陌凝视猫儿:“猫儿,嫁给我可好?”
猫儿嘴巴瞬间张大,半晌也没有反应。
曲陌伸手将猫儿抱入怀中,坐到腿上,柔声道:“猫儿不是想娘娘和叔叔们回来吗?若你我大婚,娘娘和叔叔得知消息,自然会赶回来。”
猫儿悄然回神,有些疑惑:“可是……”
曲陌不给猫儿任何,有些落寞地道:“难道,猫儿不喜欢我?”
猫儿忙摇头:“喜欢,喜欢的。”
曲陌眼含柔qíng,亲昵着猫儿面颊:“猫儿,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此誓永不变。”
猫儿身体一僵,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在脑海中快速滑过!是谁?是谁曾经对她说过此誓永不变?如此清晰,怎就抓不住呢?难道是曲陌?也许是曲陌吧?
曲陌见猫儿愣神,心中有些疑惑,却随即一笑置之,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抬起猫儿下颌,拉向自己,眼含醉人潋滟,昵语诱惑道:“猫儿,你可愿意嫁我?”
猫儿脸色羞红,心若鼓敲,她真的很想答应,但脖子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曲陌瞧猫儿面色cháo红,样子靡丽动人,心弦触动,轻轻覆盖上猫儿的柔软唇瓣,在那诱人的红润中细细浅尝,若品美酒般唇舌眷恋。
猫儿身子微颤,手指攥了又攥,还是一把推开了曲陌,窝在曲陌颈项间大口喘息着,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滋味。
曲陌感受到猫儿的抗拒,觉得不急于一时,至少今天猫儿没有自己落吻前推开自己,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吗?
他决心要娶猫儿,见猫儿并没有激烈反对,此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饭后,猫儿在曲陌怀中小憩,曲陌抱着猫儿懒散在阳光中,觉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猫儿颈间仍旧挂着据说是剧毒的“梵间”,但也许是毒毒相克,“睡岁蛊”虽然一直生于猫儿体内,但只要“梵间”贴身,猫儿尽管嗜睡,却不会长睡不起,这点让曲陌着实欣慰。
而猫儿的跛足在曲陌的日日针炙调理中,已然与正常人无异,若非细心观察,决计看不出异样。
chūn暖花开,严冬已过,怀拥着失而复得的幸福,曲陌心中的柔qíng若溪流般潺潺涌动。
结婚大典喧闹得沸沸扬扬,举国上下一片欢愉,都为曲陌立后感到惊喜。
在周围人的熙熙攘攘连声道贺中,猫儿越发不安,常常爬上树,眺望远方,一失神就是小半天,直到曲陌来找,这才跳下大树,落入曲陌怀中,开心地嬉闹着。
宫中偶尔有贵客来访,但凡穿了一身艳衣,都会让猫儿胸口纠痛,脸色苍白中想要伸手去抓。影影绰绰中,猫儿总觉得自己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猫儿大婚将近,花耗返回皇城,站在后花园的怪石旁望着躺在荷花池边仰望天空的猫儿,心中百味掺杂,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猫儿敏感地察觉到人有看自己,转目去寻,眼睛瞬间大睁,身体随之弹起,若小鸟般扑去,直蹿到花耗身上,兴奋地大叫着:“耗子,耗子!哈哈哈……真是你!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幸好我火眼金晴,不然都认不出你了。”
猫儿久别重逢的喜悦与花耗的满心苦涩形成了qiáng烈对比。
曲陌踱步过来,望着猫儿那蹦高的喜悦,唇角悄然弯起,看来他让战衣将军回来是正确的决定。至少,猫儿以为见到了故人,如此开怀。
花耗的喉咙发紧,眼眶温热,眼见着猫儿在自己怀中乱窜,明知道曲陌就在一旁,却是难以抑制汹涌的qíng感,大手一拥,将猫儿紧紧地抱在了怀中,沙哑道:“无论猫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曲陌望向花耗环绕在猫儿腰间的大手,眸子愈发yīn沉,有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狠戾,却又在猫儿那哥俩好的表qíng中消散yīn雨,淡淡一笑,转身坐到荷花池旁,欣赏起荷塘碧色。
虽然他明白战衣将军不会说些对猫儿不利的话,但只要是人,就会冲动,所以,他不远离,守护着猫儿继续愉悦大笑,任何人也不可以破坏。
曲陌是君子,更是君主,他见过猫儿是如何为战衣将军拼命,也见过战有将军甘愿放弃所有功名换取一纸赐婚,虽然是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但曲陌却乐见两人qíng谊,无论是从猫儿有战衣骑保护的角度,洹对战衣将军的钳制,都只是好事一桩。
曲陌爱猫儿至极,但身为君主,必须权衡所有利弊,这是他的xing子,即便是为猫儿好,亦会算计一番,寻个双赢点。
也许,这种爱会让人觉得不够纯粹,但却是一个有谋略的圣明君主所为。自古帝王不是无qíng,而是在利弊之间,他们太过冷静地权衡其中的。在大家与小家之间,他们怎会因个人qíng感而倾斜?但,正若曲陌所说,他愿用万里江山来换猫儿憨然一笑,这便是曲陌心中唯一的柔软倾斜点。
花耗在猫儿的热心拉扯下闲话家常,听着猫儿问他怎么做了将军,是否见过三娘?听着猫儿讲述着最近的生活,说着儿时趣事。一点点凌乱的、欢快的,却是异常温暖的过往。
阳光在周身缀洒,花耗望着巧笑倩兮的猫儿,多希望时光呆以继续倒退,一直退到花蒲村满山追逐的年代,就此停留不前。又或者,退到他们出了花蒲村后,他定要紧紧拉住猫儿的小手,一辈子不放!
猫儿眉飞色舞地讲着过往,说着说着竟转到小时候玩过的娶新娘身上。讲着讲着,猫儿突然问花耗:“耗子,你还记得狗儿吗?”
花耗不知银钩就是狗儿,想了想,应道:“有些印象,他不是偷你家狗食,被你揍了吗?”
猫儿点头,眼含迷离:“是啊,我还给狗儿烤了鸟,敷了腿,说……他是我的新娘呢。”
曲陌的背脊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想起儿时被娘放到山上去与死士相互追杀,他想想自己饿得饥肠辘辘,他想想自己躲在树后看见一个眼睛圆滚的小女娃给银钩烧小鸟吃,他想起自己当时的嫉妒心理,他想起那小女娃为银钩敷腿,想起小女娃为银钩打架,想起小女娃说银钩是她的新娘子,说谁都不可以欺负他!
曲陌记起那里的每一个画面,原本以为自己在猫儿心里驻扎得最早,却不想还是比银钩晚了一步。然而,他要做的,却是最后的守候,永远的相依。
他可以抹杀猫儿近两年间的记忆,却无法让猫儿忘记儿时的欢喜。
在猫儿眼含迷雾时,曲陌站起,将猫儿抱入怀中,柔声道:“想什么呢?”
猫儿抬起潋滟大眼:“曲陌,我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曲陌倾城一笑,亲昵道:“小笨蛋,你是忘了下午珍稀坊来为你试穿嫁衣。”
猫儿豁然一笑:“是哦,真忘了。”
曲陌捏了捏猫儿的小鼻子:“去吧,我等着看你身披嫁衣的样子。”
猫儿红了脸,扭开头,对花耗说:“耗子,你等我,晚上一准儿给你接风洗尘。对了,前几天又有人给曲陌送美人来了,晚上让她们都出来热闹一下,你若有中间的,就抱回去,好生疼着。”
花耗的嘴张开,又闭上,眼见着猫儿唤着越发懒洋洋的小白团离开,一绿一白嬉闹着向前跑去,心中百味掺杂。
猫儿和小白团一路跑远,这才停下,脸上笑颜点点消失,伸手抱住小白团,喃喃自语道:“我没忘下午要试穿嫁衣的事儿,却是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儿,真的,很重要。”
在猫儿疑惑中,她没去试穿嫁衣,而是渐渐走远,到处溜达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间,猫儿又溜达回了与曲陌分开的地方,看见曲陌身边之人已由花耗换成了另一个玉面童子样的男子。
那男子有张娃娃脸,看起来很讨喜。
猫儿好奇地蹿过去,细细打量着那男子。
那玉面童子一见猫儿,瞬间眼睛一亮,唤道:“猫儿!”
猫儿一愣,疑惑地问:“你认识我?”
曲陌冷眼一扫,玉面童子身子微僵,却仍旧笑得讨喜,自我介绍道:“娆国太子娆沥,特来参加喜宴。”
猫儿又问:“你认识我?”
娆沥淡笑摇头,却不用语言肯定。他早就被告之不许提起过去,但他骨子里却记恨曲陌占了猫儿。他总觉得自己得不到,别人得到都是不应该!如今曲国qiáng大,处处将娆国bī得无路可退,那俯首称臣的日子虽不敢想象,但却步步bī近,如刺在心,令人极其不安,不得不低头示弱。
猫儿望着娆沥,身形极快地上前一步,任谁也想不到地抬起手,瞬间掐住娆沥的脸蛋,一拧。
娆沥想起在关口时,猫儿曾掐过自己的脸蛋,声音变得激动微颤:“猫儿……为何掐我?”
猫儿也有些疑惑:“不知怎的,见你就想掐脸蛋,没准儿是你上辈子欠我的。”
娆沥揉着被掐的脸蛋,也不恼,想起猫儿说要保护自己,眼眶竟渐渐湿润。
曲陌适时开口道:“猫儿,你怎在此?可是没去试穿嫁衣?”
猫儿脖子一缩,踮起脚,就要开溜。
曲陌扯住猫儿的小手,将人拉回来,拿起桌上的糕点喂到猫儿口中:“先吃些糕点,这是新研制的,加了鱼ròu。”
猫儿眼睛一亮,gān脆将小白团往桌子上一放,开心地吃起来。
太监来禀告,说有朝臣求见。
曲陌起身离开,自然带走了不想离开的娆沥,不再给他被猫儿掐脸的机会。虽然曲陌一直策划吞噬娆国,但顾及猫儿曾喜爱过娆沥,故而减缓了施压力度。
曲陌和娆沥离开后,香泽公主提着糕点飘然而来,坐在猫儿身边,将糕点一一展开。轻语笑道:“原本想着拿些新糕点给你吃,却还是晚了一步。”
猫儿咧嘴一笑:“没事儿,我都能吃掉。”
香泽公主关心地问道:“猫儿,怎不去试穿嫁衣?”
猫儿咽下糕点:“明天再去吧,今天我看见耗子了,真高兴。晚上要设宴请客,公主也来热闹一下,我给你们做烤羊吃。”
香泽公主望向猫儿明媚的笑颜,在万般犹豫中,还是取出一副打造jīng美的龙凤镯。送至猫儿眼前:“也知你不缺宝贝,这却是一点儿心意,猫儿试戴一下,看看可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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