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马车又往前驶了一段路,突地停下。
“夫人,到了”
左萦萦扶着明珠走下马车,只见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心道:子仪说这里有一座大宅,黛瓦白墙,怎么是一座荒山?
“夫人,这里并不像有人住”
“俞叔,你在这里等我们”
“这……”俞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担忧道:夫人小心些。
左萦萦拂开荒草,拣平坦的地方走,两主仆走得一段路,却见前方一块空地,一地皆是断壁残垣。
左萦萦二人走近,野草及膝。
“啊~”明珠一声大叫,用手指着一处荒地,结巴道:小…小姐,骨…骷髅…”
“小姐,我们离开吧”
左萦萦望了眼四周,见一处空地还有一偏隅没有倾塌,屋顶有几片残瓦,风吹得野草晃摇。
“明珠,你要害怕在外面等我”
左萦萦提步走向那一处偏隅,走进屋子,见地上残瓦碎罐,蛛网密结,灰尘积了一指厚,而在另一处地方,却打扫得极干净,一幅画挂在正中。
画中人眉目如画,黑发用白玉发冠高束,一身红衣殷红似血。
“小姐”
左萦萦一惊,见明珠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鬼丫头,你吓死我了”
明珠低低一笑,道:这就是那红衣少年郎?
“嗯”
“长得真是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可是,他若住在这里,为什么要把自己画像挂在墙上,还上香呢?”
左萦萦刚才太过专注画,这才看到在画的前面,一张案几上放有一个香炉,炉里还插着香。
心中也生疑惑。
“我们先回去吧”
马车回到明园,左萦萦刚下马车,老管家周瑞急步走来。
“夫人”
“周叔,你面色惶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衙门出了大事,尚左丞相经过曲城时被刺杀了”
左萦萦一震,稳了稳心神,道:夫君呢?
“主人在书房”
左萦萦走到书房前,却听房中一阵大笑,又是一阵大哭。
“主公,终于有人替你报仇了”
左萦萦一愕,还未回过神,房中人厉声道:谁在外面?
左萦萦推门走进,道:夫君。
“萦萦”
周佚将左萦萦扶进屋中坐好,左萦萦的目光却始终盯着他。
周佚转身将书房门关好,回头看着萦萦,道:你都听见了。
“嗯”左萦萦点点头。
“夫君,你究竟是谁?”
周佚坐下,将左萦萦的手握在手中,道:萦萦我一直都想向你坦承的,我不是曲城人,也不是因为货被劫被山贼砍伤,我是连夜逃命又因为当时天太晚,不小心从山头摔了下去,没想到会遇上你,而你相信我说的又救了我。
“我是玦太子的护卫”
左萦萦脸色一变,用手堵住周佚的嘴,摇了下头:夫君,这人的名字提不得。
“哎”周佚长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悲伤。
左萦萦放下手,也是一时沉默。
“七年了,这个名字还是禁忌”周佚的手因愤怒握成了拳头,指甲深嵌进肉里:主公有做错什么?不过是那些无用之人妒忌他的风仪和无双的才华。
左萦萦亦感到悲惋。
“夫君,当年你们还有人活下来吗?”
周佚摇头:除了我。其实当日要不是主公将我往外推了一把,我早死了。
“可我除了苟活以外,却不能替他报仇”
左萦萦看着夫君一脸的痛苦自责,心中也是难过。
“夫君,你怎么知道尚榷的遇刺是有人要为玦太子报仇?”
“我跟着县令大人到命案场看过,那里的死状和当年的惨景一模一样、丝毫无差。当年尚榷联合受宠的王贵妃设计陷害主公谋反,我们八人保护主公逃到曲城边境,却又遇到了截杀,那一晚我怎么都不可能忘记”
“那你们当日应是还有人活下来”
周佚摇摇头,我回去查过,所有和主公有牵扯的人都死了。
“那这样的巧合…”
“这个我也想不通”
明月当空照,环溪山荒地,红衣少年郎坐在残垣上吹着笛子。
笛声凄凉,草木听之落泪。
少年郎眼中映出了那一双如水墨晕染的眸子。
……
风吹进了梨花,连带着从窗口滚进了一个人,脸上和白衣上染满了血。
沈音音睁开眼,正与蔡砚的双眼相对。沈音音诧异但心中亦是欣喜,闭上眼嘴边浮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我命的最后一刻,还能与他在梦里相见。
沈砚看到床上的人感到惊讶,轻声走到床边。
“小姐”
沈音音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指尖,倾慕地看着他,道:扶我到画案,好吗?
蔡砚看着她,点点头,俯下身子轻轻将她抱起,走到画案,将她放到画案前的梨花木椅。
蔡砚看到,在画案上有一幅‘春风图’,碗口大的白茶花,风细细,正是那日两人初识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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