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背景是实验楼,是在教学楼走廊上拍的,那天是家长会,家长在班级里面开会,学生在班级门口候着,从布置场地开始,左冬就在跟不同的人合影留念,第一个找的是木北,然后是项天荣,之后随便逮个人就拍,没有找到古越是因为古越压根就没出现,正式家长会在第二天,左冬还在拍,正跟刘文宇拍,看见古越跟他爸爸一起来,他爸爸看起来特别严肃,左冬都不敢跟古越打招呼了,就别提拍照的事,在走廊上徘徊观望,一直也没找到对的时机,后来被木北拉走了,说去逛街,只好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满是遗憾。机会总归是有的,左冬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散会,走廊上还是人来人往,她在办公室门前站住,俯瞰楼下的人群,想着怎么开口,古越过来说话,左冬抓紧机会邀他合影,古越答应,于是画面定格,那是左冬最勇敢的一次,主动把手搭上古越的肩,笑靥如花,古越也是满脸的幸福。那两天左冬拍了很多的照片,唯独洗出这一张,一式两份,一份自己留着,一份准备给古越。下午本可以不去班级,为了一个约定,左冬和古越都到了教室,还有不舍告别的一些人,左冬遮遮掩掩把照片给他,古越却拿去到处炫耀,那种骄傲,那种幸福,大概是真爱了。听他们打趣着“很有夫妻相”,左冬甜在心里,羞红了脸 ,落荒而逃。
☆、毕业
有时候时间走得太慢,等不来期待的那一天,有时候又跑得太快,推着你往前,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转眼各奔东西就在今天。毕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一脚踏进高三开始,我们忙着毕业,终于落幕在今天的谢师宴,今天过后,我们是否再见,何时再见,都是未知数,能做的只有珍惜眼前,有些怨恨要记得释怀,舍不得要记得说出来,可是古越话只说一半,左冬一字不提。快到约定的时间,左冬不紧不慢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裙装,想着要古越看见她不一样的一面,白色上衣黑色短裙,梳个马尾,化上淡妆,一改平时霸道专横的模样,披上温文尔雅的外衣,别有一番风味,戴上安全帽,骑着电动车,就这样前去赴约。北京时间十八点整,左冬到达学校门口,已经有一大批人在此聚集,左冬没有走向大部队,远远地跟项天荣挥手示意她已到达,然后走向学校门口的书店,随意拿了本书翻看起来,她不愿意跟同学寒暄,只想安静地看书,等出发的时间到。为了不正面碰见古越,左冬背向门口,用决绝的背影告诉他“请勿打扰”,很明显古越自动屏蔽了,他走到左冬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转身,看见古越,微笑打了招呼,浑身不自在,古越上下打量一番,取笑道:“哎呀,你终于穿裙子了,很不错啊。”左冬听他话里有话,白了他一眼,傲娇地走出书店,反正古越在,她是没有办法静心看书了,古越跟着出来,问她什么时候去学校,左冬回答半个月以后,古越漫不经心地说着:“是嘛,我后天走。”一种不舍袭来,左冬好想转身抱住他,说会一直等着他,要他记得回来找她,可是她都忍住了,只是敷衍地回了几个字,“嗯,注意安全。”气压一度低沉,都有想说的话,都顾虑太多说不出口,后来左冬听见古越说:“军人和警察在一起,不合适吧。”左冬去了警校,古越考上军校,这句话,古越像在自言自语,又像要说给左冬听,左冬听见了,只是不敢相信,转过身问他:“你说什么?”想要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说一遍,如果他有勇气说出,左冬一定会告诉他:她还在等,并且会一直等,左冬错了,她不该再问一次,她应该直接抱住他,告诉他:“合适,特别合适,我会一直等你。”这样古越就没有机会改口,古越看着左冬,脑袋飞速运转,飘过许多个回答,要认真再说一遍,还是转移话题,最后古越挠头苦笑回道:“我是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兵哥哥。”左冬才看到希望,没想到失望来得这么快,没好气地丢给古越一句“我不要”,转身抬头望天空,怕眼泪喷发,情绪崩溃,那样子很丢脸,所以拼命让自己冷静。违背了自己的心,说不出该说的话,却又说了不该说的,古越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在她身旁站着。出发的哨声敲醒两个人,高傲的左冬自顾自离开,古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拍了一下后脑勺,悔恨自己不够勇敢,一再出错。
项天荣就是靠谱,把整个晚宴安排的妥妥当当,包括需要多少张桌子,位置的排列,选择什么样的菜色,谁来主持谁要表演谁能活跃气氛,一些细节的东西他也都注意到了,不愧是公认靠谱的老班长。左冬拉着木北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环看一眼同桌的人,都是女生,太好了,不用跟古越同桌,能自在一些,左冬这样想着,可她高兴太早了,低头整理碗筷的工夫,飘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心一颤,慢慢抬头,原来是晚到的林雨泽被抛弃了,只好来投靠身为他老大的左冬,只要不是在古越面前,左冬伸展拳脚来去自如,她慷慨地收留林雨泽,让他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高谈阔论,好时光容易被打断,左冬跟林雨泽喝得正嗨,她手放在林雨泽的肩上,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向林雨泽传授大学生存法则,林雨泽配合地点头说好,突然就听见古越的声音,不知道他问了谁“我可以坐这桌吗?”也没听见有人回答他,他自己就坐下了,跟左冬面对面,左冬看见他和旁边的女生聊得很开心,默默地低下了头,也听不清林雨泽在说什么,也没有回答他。酒过三巡,大家情绪都比较激动,左冬借着敬酒的机会躲开古越,敬完老师敬同学,敬完这桌敬那桌,她想喝醉,想逃避,想发泄,就是不想面对古越,不想面对离别,不想面对即将告别古越。回到自己那一桌的时候,感觉头很重,看来有些醉了,想借着酒劲做点什么,没有看到古越,找了一圈发现他正在台上唱歌,是BEYOND的《海阔天空》,原来刚刚台上说着唱一首歌送给各位,祝愿前程似锦的是古越。左冬看着台上的他,摇摇晃晃的,但是很确定,就是深爱的他,在心里重复了千万遍“再见,等你。”终于鼓起勇气要说了,古越离开了,没有跟左冬告别,左冬知道他离开的消息,已经是快要散场的时候了,老师们早就走了,留下的同学肆意狂欢,左冬迟迟没走,不过是在等一个可以跟古越独处的机会,还有话要说,可是只等到一个古越已经离开的消息,左冬重重地摔到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喝了最后一杯酒,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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