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布衣之叶惜莲_霖江南【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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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雨良见其泣的似带雨梨花,俏目更如粉桃一般。只顾躺在自己怀里,嘤嘤啼哭。不免又是悔恨,又是疼怜。心中暗付:“似此等弱滴滴娇娘,大略从未受过逆耳之言,才说了这么两句不当紧的话,她便如此伤悲,真乃绣楼中的高义子,深闺中的多情女。管家汪诚并没见过,所以妄言她是什么怪物。我说也是,妖精怎能如此贤淑多情,又如此知书达理?亏得莲儿不知,村庄里的乡邻都把她当成了妖魅,倘然知晓,不知要怎么个气恼法,定会寻死觅活的嘞!”想到这,不禁情急心乱。早忘了低声轻语,遂用力撑起带病身躯,强抖精神,大声说道:“娘子莫悲,听小生一言,在下若怀异心,必受天打雷劈之刑!快莫要胡思乱想,安下心来,请于榻上宽衣歇息,芳体要紧!”

  不料声大话高,早惊动了被吓走的乡邻。

  众人凭空瞅见那粒朱丹,被唬得毛骨悚然,遂顾头不顾腚的四散逃窜,有蹿进前屋者,磕磕巴巴言道:“你、你、老人家看到没有?方才有个、有个大圆球,从天而降,落至院内到处发水,乱转了一会儿,又踪影全无。吾等不知是甚么古怪东西,故特来对老管家禀报!”

  汪诚皱眉道:“大伙不必聒噪,手里携着刀枪棍棒,怕个甚么?继续巡更密察。”

  就见那个胆大的年轻人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汪管家,我听见书房里公子嚷嚷呢,还有说什么小姐,宽衣安歇的话!”

  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道:“各位,毋须大惊小怪,若果是妖精,便惊走了。快快派人,将后半夜值守的一齐唤醒,咱们凑齐器械,带上铁网绳索,齐心向前,即可一击成功。”

  汪诚点头道:“尔等休要高声叫喊,须仔细谨慎为妙。待将众人召聚一处,好布散在书房之外。”

  那年轻人闻听,自告奋勇的跑去唤人。

  余下数名农夫遂重振精神,欲要前往捉拿。

  管家汪诚伸臂阻拦,言道:“别轻举妄动,黑夜之间难辨真假。妖怪即尚在书房,咱们且悄悄潜近,先匿四周暗暗围困。捱到鸡鸣月落,那妖怪必启门而出,到时大伙一拥而上,将她拿住!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可手到擒来,谅妖精插翅也难逃脱,又可避免惊吓了公子。

  众乡邻齐声道:“汪管家所言极是,我等遵令照办!”

  中年男子道:“既如此,你老人家先去养足精神,待天白鸡鸣后,再起床来瞧我们的胜利。”

  少顷,后半夜值守的一众人赶到。大家蹑手蹑脚,将书房围了个风雨难透。

  叶惜莲听了金雨良的肺腑之言,又见其诅咒明誓。方知院里的乡邻,并非出自公子的主意所派。故料定这些人,纵然知她是个妖精,因碍公子有病,亦不敢冒然闯入书房,动手捉拿。遂止住悲声,仍像往常一般谈情付爱。

  金雨良亦闻得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却未做理会。怀抱温香暖玉道:“莲儿此后再毋须多心,在下绝不能薄情假义。确因近来气短神靡,浑身乏力,娘子纵使茹苦而来,也甚无趣。于是便寻思忍耐几日,待调养恢复再与之相交。岂料娘子不明真心,竟会误了意。”

  叶惜莲低眉垂眼道:“并非奴家错解,实乃从小孤苦伶仃,自顾薄命,不觉伤心耳。想奴婢亦系名门之后,如今府第零落,异乡客居,思之不胜唏嘘。孰料天可怜见,让奴婢得遇公子人才,心生爱慕,便自乖仰攀。实指望终身有倚,执手白首,岂知公子中道萌疑,却成贱献之丑。令奴家大失所望,难以自制。公子华年才妙,将来定有佳人相伴。奴家犹如白圭之玷,难免秋扇见捐也。”

  金雨良忙紧握纤纤玉手,柔声道:“娘子且莫愁叹,方才是在下言过也。望娘子宽恕则个,倘若气出个好歹,岂非使小生罪上加罪,辜负娘子的郎朗深情。”

  这一番言语,被围在书房外的乡邻们,俱听得仔细,遂交头接耳道:“这妖精媚术果然了得,你听听她在里面说的话!金公子病到这步田地,她还妖言缠魔呢。各位千万留心,候着天明,妖精一现身形,咱们即刻挥刀张网,必要捉住,以除后患。此时凭她胡言乱语,咱们就在这里偃旗息鼓的听着罢。”

  金雨良只拥着玉兔说话,未息灯也不安寝。

  叶惜莲恐其病体难熬,暗付:“纵然苦苦纠缠,亦于事无益。莫若待至佛晓天白,暂且转归洞府。”

  说话间,已是雄鸡乱唱。

  叶惜莲遂起身言道:“公子多多保重,奴家先行告退。俟月高夜静时,再来请安侍奉。”

  金雨良欲强留而心力不足,只得依依作别。

  叶惜莲盈盈施了个万福,扭身便往外走。

  此时,汪诚业已赶到书院,与众乡邻密布网罗,瞪眉竖目的守在房外。

  有几个窗外聆风的,一听说里边要走,急暗暗挥手,示意众人备战。

  叶惜莲回眸朝里屋撇了两眼,遂轻叹一声,将木栓抽开,将门往两边一拉。

  众乡邻齐刷刷翘首观看,只见一个素衣飘飘、秀丽绝俗的女子冉冉而出。

  管家汪诚救主心切,站在院中急喊道:“快张网、快张网,勿教妖怪逃了去!”

  ☆、第十一回 妖非妖玉兔化桥 人非人忠仆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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