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的风江南的雨_张雁关怀/张雁翔【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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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信,想了想,钟山把在黄山拍的照片挑选出两张放进给父母的信中,给美惠的信则只有一页纸。

  封了信贴上邮票装进书包,将书包斜挎在肩上,离开405,钟山径直向教学楼方向走去。正如给父母信中所说,期末考试马上快到了,一个学年过去,好多学科也已结束了,他得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如果挂科,一个假期都过不安宁。

  刚走出五舍大门,就看见何荷与王丹宇两人从开水房打水往回走,钟山本想快走几步躲过她们,何荷却高声叫住他:“钟山,急匆匆地跑什么,忙着去捉鬼呀!”钟山苦笑道:“何学姐又说笑了,我又不是钟馗,捉哪门子的鬼!”

  两人说笑间,王丹宇并没有停下脚步,也不打招呼,而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向一舍方向走自己的路。

  何荷瞄了一眼丹宇的背景,确信她听不见了,小声说:“钟学弟,你可能没有发现,丹宇是个多愁善感才思敏捷的好女孩,真的是蛮可爱的,可惜我不是男孩子,否则一定会爱上她。”见钟山没有搭言,又说,“你要多关心照顾她,不要伤害她。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得,不过人与人之间,包括男女同学之间,除了爱情,还有纯洁的友谊,你们毕竟还是老乡嘛,千里之外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有机会在一起说说话总可以的。”

  何荷滔滔不绝的话语让钟山只是不住地点头根本插不上嘴,他心说这边一个林美惠还不知道如何安顿,哪还有多余精力去安抚王丹宇,我一个用情不专的家伙哪里值得这么多好女孩儿倾心?内心中对自己一通批判后,钟山觉得算是对美惠和丹宇的一种补偿,也是对自己一定程度的救赎。见何荷也许是站累了,断了话头,把暖瓶倒到另一只手上,忙说,“我还要去自休室复习功课,何学姐再见!”便鼠蹿般快步逃离了。

  ☆、第二十八章 码头打工

  这个暑假,钟山决定不回青山,留在江城与王忠恕和李展两名同学去码头当搬运工。给家里写信说,学校要组织同学们搞社会实践活动,所以放假就不能回家了。

  本来盼到了放暑假,盼着儿子马上就可以回到身边来,接到的却是这样一封来信,父母自然是很失望的,特别是母亲,一连好几天都唉声叹气的。父亲也想念儿子,却装作十分大度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孩子大了,就让他在外头闯吧,如果总拴在父母身边,就像是把鹰的两只翅膀绑住,也就永远飞不高了。”

  母亲说:“你的心可真够大的,放了绳子,再也不飞回来了,咱们两只老鹰咋办?”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只要外面的天空足够大。你不是还有我这只老鹰陪着吗?”

  李春花笑着捶了一下丈夫的肩:“谁稀罕你这只掉了毛儿秃了爪儿的老家雀!”

  钟山异想天开放假要留下来跟自己打工,王忠恕笑道:“钟山,你小子是阔少爷忆苦思甜体验生活么?码头上的活儿很累的,不是你这双细皮嫩肉弹吉他的手能吃得消的。”

  钟山不屑地说:“你也甭忽悠我,你我不敢比,李展那个瘦猴子我还比不过么?”

  “你还真不一定比得过他,李展扛起包来很有长劲儿呢!”

  钟山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内心中是十二分的不服气。

  第二天早晨,钟山在睡梦中被王忠恕唤醒,挣扎着起来,去水房用冷水洗了脸,精神不少。

  王忠恕说:“早饭一定要多吃,否则干活没有劲儿,也顶不到中午的。”

  钟山嘴上答应,却只能就着稀饭免强吃下一个馒头,另一只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王忠恕抓起碗中剩下的馒头说,“这个拿着,你一定不到中午就跟我讨要的。”

  在王忠恕的指导下,钟山换下了平日里穿的西装短裤T恤衫,换上了已经准备淘汰的旧牛仔裤长袖衫,头上戴了一顶长舌帽,并带了一只空水杯。王忠恕说,户外劳动,一定要做好防晒工作,水也要勤喝,否则会中暑的。

  三人乘公共汽车来到码头,走到一处简易砖房前,一个络腮胡黑脸膛的中年男子嘴里刁着烟卷儿,远远地见他们走来,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大学生又来啦!”李展说:“不但来了,而且又增加了新的战斗力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递给络腮胡。络腮胡也不推辞,揣了烟,上下打量了一眼钟山,说:“这小伙子细皮嫩肉的也能做苦力吗?”王忠恕用眼睛看着钟山,意思是瞧吧,不光我一个人对你表示质疑。钟山信誓旦旦地说:“我比他们俩还年长两岁呢,多吃那两年饭可不是白吃的!”络腮胡说:“好吧,那我就给你记上了。说罢,拿出个封面十分肮脏纸边都已卷起的软面抄小本子,问:“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钟山报了名字和年龄,络腮胡一笔一划认真记下来,说:“今天的活不太重,就是把那一船的面粉搬下来,一共是1000袋,25吨,30元,你们自己记件吧。”王忠恕望着李展,李展说:“我们三个就伙在一起干吧,不费神记件了,劳力又劳心的。”王忠恕点头称是。

  三人来到停靠在码头上的货船边,走进舱门,开始搬运面粉。钟山本想每次搬一袋,因为父亲从街角粮站买面粉就是这种50斤一袋的,搬上他家住的二楼还很吃力呢,可是看到两位同学都是每次扛两袋,只好咬牙扛到肩上两袋,走到半路就脱了手。王忠恕见状,忙说:“钟山,你刚上手干,用力不要过猛,一次就一袋吧!”钟山本想坚持扛两袋,可是四肢和肩膀都不给自己作主,只能每次搬一袋,不到十个来回,嗓子眼儿里已经像冒烟儿,口渴难耐,忙拿起空杯子到水龙头边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胃里已经感觉到水荡来荡去了,可还是觉得口渴。见忠恕李展两人,依旧有条不紊地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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