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传开,一阵风拂开车帘,两张绝丽的容颜展露。
燕历钧驾着快马进城,车身交错间,帘起、声扬,他下意识转头。
视线接触那刻,心被重锤砸上,他无法呼吸、无法喘息、无法思考、无法……正常,在马车从视线中离开那刻,他恢复些许理智。
他没错认,那是她的笔迹!
她没有死,没被亲人害死,她还活得好好的!
此时此刻,他想要仰天长啸,感激天地……
抓起缰绳,直觉转身,他想要追上前去。
随安与随平急忙提醒,“王爷,皇上还在等您。”
他们的话像冰水浇下,嘶地,他听见火热的心肺冒出阵阵灰烟。
他想要不管不顾追上前去,但是他知道不行,深吸气、深吐气,他强行抑下心潮翻涌,下令,“随安、随平跟上前去保护,留下暗记,事情办好,我马上赶过去。”
随安道:“不如属下留下,让随平……”
“去!”他怒斥一声。“如果她有分毫差错,提头来见!”
随平扯扯随安的衣袖,连忙应和,“是,主子爷。”
【第四章 英雄救美正及时】
这一路很顺利,没错过宿头,也没有意外出现,九月初八,她们来到柳叶村前。
柳叶村是个很奇怪的村子,村里没有种植半棵柳树,却取名柳叶村。
木槿曾经问师父这个问题,师父用看白痴的眼光瞄她一眼,反问:“娃娃鱼有背着娃娃?月光饼里头有包着月亮?”
然后她们自动自发把这件事合理化,再也不提。
经过座村子,爬上山,就是她们的家。
“这次是尤韵,预备,起!”浅浅带头打节拍。
“你的脸好脏。”点点说。
“我不爱吃便当。”浅浅说。
“他站在水中央。”木槿说。
“铃声响起当当当。”点点说。
木槿疯,浅浅更疯,加上点点,三个人凑在一起,疯个没停,辛苦的旅程,因为笑声加入,变得轻松许多。
浅浅的主意很多,啥都可以拿来玩,因此点点决定让浅浅当她的新欢。
木槿不吃醋,反而因为有更多时间数银票,日子过得乐不思蜀。
她说:“浅浅来了以后,点点不大学人说话了。”
是啊,有更好玩的呀!可见得以前点点的生活有多贫瘠无聊。
“姑娘,要从村子穿过,还是从村外绕进去?”车夫停下马,扬声问。
木槿看冉莘一眼,让她拿主意。
冉莘回答:“从村外吧,李大娘、张大妈很热情,咱们进村肯定要被留下吃饭,还是早点上山把师父交代的事办好,再下来见大家。”
她们和村人相处得很好,师父常带她们在山里采集药草,带下山给村里人,虽不是什么珍贵药草,可村人懂得感激,从不教她们空手回去。
几颗蛋、把菜,过年的时候还会送上几条腊肉、几斤甜糕,这是心意,是珍惜彼此友谊的表现。
“知道了。”得一声,马车又慢慢前行。
稻田里一片金黄灿烂,沉重的稻穗令稻禾折腰,眼看着就要丰收,村民心情不知道有多快乐。
“好久没回来,不知道李大娘家里还种不种包谷?”想起李大妈种的包谷,木槿口水快流出来。
师父不会做菜,冉莘更不会,她本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至于木槿……想想就觉得心酸,才几岁的娃儿,也得跟着分担厨事。
更可怜的是,跟着两个不善厨艺的师父和姊姊,那日子得过得多苦。
因此她最喜欢到村子里混,虽然没有多少好吃的,但大妈大婶们的厨艺就是能端出满桌好菜。
“你们以前住在这里?”浅浅问。
冉莘搂住点点,回答,“六年前我跟着师父上山学艺,我到的时候,水槿已经住在那里。两年前师父让我们下山,这是头一次回来。”
“你们不是亲姊妹?”浅浅讶异,她们的感情很好啊。
“不是,我们都随师父的姓,我是师父在岭东瘟疫横行那年捡回来的。”当年她才三岁,已经不记得爹娘妹,一心一意把师父当成娘了。。
“冉莘呢?”
“不记得了。”冉莘摇头。
浅浅瞄她一眼,怎么可能不记得,是不想谈、不愿回顾吧,她尊重冉莘的隐私,不再追问。
冉莘不愿记得,木槿却没忘,她记得冉莘刚上山时,像泥塑木雕似的,成天成夜不说一句话。
“那时知道姊姊要住下来,我太高兴了,心花怒放,夜里兴奋得睡不着。”
“为什么?”浅浅接话。
“因为有人可以和我一起分享师父的毒舌呀。”一笑,又补上一句,“师父的舌头,比‘腐心’更毒。”
“腐心?豆腐心?”浅浅对这时代的每件事都觉得好奇。
木槿咯咯笑起,“什么豆腐心,是腐蚀你的心啦,那药可毒啦,不管是沾上、吸入,都会很快毒发身亡,最厉害的是,血不会变成紫黑色,且尸体摆十年都不会腐坏,外人还看不出中毒痕迹,只有把胸口给剖了,才会发现死者的心脏已经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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