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嗯……”她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身处高位,又哪里会真的风平浪静?”
白沉水垂眸望她,寂静不语。
“是巡视码头时发现了不对劲,”她自顾自道,“有人在米粮里混进了大烟。”
白沉水目光微凝,江羡鱼察觉到他在专注听着,嘴角微微扬起:“我江家自来有训,祖辈绝不沾祸国的生意,这滇土大烟就是头一样。”
“有人想暗度陈仓,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她轻咳了两声,形容憔悴。
白沉水看着她微微有些走神:她和传言中,当真是天差地别。
【任务完成度:5%】
江羡鱼一口老血险喷出来,废了老半天劲儿卖惨卖人设,就换来百分之五?白沉水你是根木头吗?!
她无力地倒头睡去,看在白沉水眼里,倒是越发像个柔弱女子。
一夜过去,清早醒时,江羡鱼已觉身体舒服许多。
腹部被匕首刺伤的地方还待时间休养,她索性赖着不走,对上白沉水宁静的双眼,却是一脸哀柔:“如今江家也不甚安全,道长可否容我几日……”
白沉水看她良久,久到江羡鱼要僵了脸,这才微微颔首离去。
因为腹部的伤,金针和药浴都要暂停。
江羡鱼百无聊赖,便时时出没于白沉水身侧,他画符时她遥遥探头看着,他盘膝打坐她便缩在窗边旧榻上,春日尚暖,慵懒的像个猫儿。
数日过去,等云荼料理完事物寻上门时,江羡鱼再无借口滞留,只得悠悠回眸看他一眼,一任云荼为她搭上披肩,小心护着离去。
九十九层高阶前,白沉水垂眸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涌出几分滞涩。
福特车内,江羡鱼面若寒霜:“蠢货!这样都能让他们跑了?”
“是我一时失手……”云荼面色晦暗。
江羡鱼如何不知他是在演戏,他既然敢往她的烟丝里搀东西,自然有胆子瞒着她私下里贩烟。
可她心中轻蔑,面上却不显,只是冷冷道:“你最近失手的有点多,阿荼。”
她看着他,美眸一眨不眨,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背着我有了什么打算吧?”
——她知道了!
云荼左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旋即猛然抬眸,面上却是惶恐和不安:“会长!您误会我了!”
他口中不断解释,眼睛却紧紧盯着江羡鱼,试图从中发现她最真实的情绪,但结果却一如往常。
江羡鱼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任他解释了几句,神色减缓,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别急,我只是有些气恼罢了。”
她眯起眼:“没道理我被人捅了一刀,他还能够逍遥法外,你说对不对?”
“会长放心,三天之内,我定将人带到您面前!”云荼斩钉截铁道。
江羡鱼微笑:“我自然信你。”
可笑,人本来就是他的,十二个码头有四个已经暗地里奉他为主。
他以为江羡鱼是个聋子瞎子,却不知道她由着他这么蹦踏,不过是想寻个最合适的契机彻底弄死他。
如今,他自己把把柄递了过来,又能怪谁?
贩烟……这里可是渔阳,是她江家的地盘!南华督军尚且要给她三分颜面,云荼真以为收拢了四个码头就万事大吉了?
他这么天真,反倒让她失去耐性,再也不想陪他玩下去了。
第47章 我的大佬放荡不羁(4)
漆黑的仓库, 犹如一头深不见底的巨兽,悄无声息张开血盆大口。
云荼跪在清冷的地砖上, 一盏盏灯亮起,刺的他瞳孔皱缩。
短暂的适应后,他抬头, 看向了前方端坐在灯光下的人影:修长雪白的双腿优美的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悠悠擎着黄铜竹节纹烟枪, 鲜红的穗子一摇一摆,闲适至极。
“诸位看看, 我可是认错了人?”江羡鱼声音慵懒, “这不是我的心腹能臣,云荼云先生吗。”
十六把椅子依次排开, 四个长老和十二大码头现任主事分座于此, 众人的目光如有实质, 将云荼囚困于牢笼之中。
他心中渐凉,哪里还看不出这一切是谁的安排。
可笑他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原来过往种种不过虚情假意, 只是为了不动声色请君入瓮吗?
云荼双眼血红一片。
江羡鱼的声音再度响起:“私下运作违禁贩烟是个什么罪名,我就不说了……单你闷不吭声往我这烟枪里换大烟, 又是个什么居心?”
她睥睨着跪在不远处,满身血污的男人, 轻轻勾唇一笑:“阿荼,你是想我染上大烟痛苦不堪,然后好顺理成章取而代之吗?”
她抚掌, 咯咯笑着直不起腰来,连声赞叹:“有种,你可真有种!”
“技不如人,我认了。”云荼狠狠朝地上唾了口血沫,声音阴厉,“我就想问问,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察觉不对的?”
“早还是晚,有区别吗?”江羡鱼仿佛已失去耐心,懒洋洋敲着烟枪,转而看向右下首第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的白须老者,“安叔以为,此等猪狗不如的叛徒,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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