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没看见,继续锯着。
随着老伯的动手,女子垂下来的腿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血痕,此刻正向下留下鲜红的血。
卜绘看着,隐隐的听见女子似乎是在喊爹。
随着血滴下来,树叶开始剧烈的抖动,掉下了好几棵梨,有一颗正砸在老伯的身上。
老伯缓过神来,看见锯子上的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树说:“成…成妖了……”
白黎贪吃的走过去咬了一口梨,入嘴是又苦又涩,让他慌里慌张的退了好几步。
卜绘没管他,上前扶起老伯:“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一位道士,我能来到这完全是因为这棵树。”
“什么?”老伯更惊讶了。
这个时候,一男一女挽着手走了进来。
女人生的一脸凶相,看见卜绘拉着老伯,还以为是打劫的,扯开嗓子就喊:“你要对我爹干什么!”
男人生的温文尔雅,听见女的这一喊,也变了脸色,上前就要去拉卜绘。
佘连上前挡在他的面前,抓住他抬起的手:“你们就不能让你们爹先说话吗?”
男人自没有佘连力气大,自知打起来肯定是吃亏,就悻悻的松了手。
卜绘把老伯从地上扶起来,看见树上的那个女子哭的更凶了,而且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男人。
女人顺着卜绘的目光去看,似乎也察觉到了点什么,慌张的走过去,隔着佘连对老伯说:“爹,这些人都是谁啊?”
老伯顿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说:“是你的表亲,听说你要成婚特意来看的。”
“是吗?”女人将信将疑的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老伯生硬的笑了笑,对男人说:“丛敬,你快和小英进屋去,我和你们表哥表姐叙叙旧。”
小英点了点头,看见地上卧着的白黎,欢喜就要过去抱起来。
白黎猛然跳起来,一改乖顺的模样,对小英发出了低吼声。
“不让摸就不让摸呗。”小英翻了个白眼,拽着丛敬进了屋。
“小师傅,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老伯压低了声音问。
卜绘回过头,迟疑的问:“你的大女儿是不是穿着一双绣着荷花的绣花鞋,留着及肩的头发?”
老伯猛然点点头,眼含着泪:“是啊,你是不是看见她了?”
卜绘点了一下头。
“那你问问她,她缺不缺什么东西?”老伯一脸的关切。
女子现在已经不哭了,只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屋里。
卜绘看了一眼:“她现在还不愿意和我说话,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缺不缺什么。”
老伯眼泪掉了下来。
卜绘无奈:“要不然你带我去她坟前看看?”
老伯点了一下头,没和屋里打招呼,直接带着卜绘她们走了。
走到地方,卜绘看见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堆。
“她年纪小,又没成亲,按照我们的规矩也只能这样了。”老伯心酸又无奈。
卜绘不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地上摸了摸她坟上的土,闭着眼睛向下“看”去。
没有棺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草席,而草席也已经被虫咬的破烂不堪,其中是一具只剩骨架的白骨,以及一块扎眼的朱砂块。
卜绘收回手,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如实相告:“不是你大女儿不愿意和我说话,而是她的嗓子活着的时候被人塞住了,以至于到死后也开不了口。”
“那有什么办法?”老伯着急的说:“这孩子从小就命苦,可不能让她做了鬼也过苦日子。”
朱砂性属阳,在嗓子里烧了那么久,即使现在拿出来也没什么用了,她只能一直做哑巴。
“老伯,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大女儿是怎么死的?”卜绘很是在意女子嗓子里的朱砂。
“睡着睡着就死了……”老伯哭了起来:“明明前一天还说要把她的心上人带给我看呢,谁知道第二天她妹妹发现时人都硬了。”
心上人,或许这个就是她的执念,可她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呢?难不成是她的妹妹?
“那她没醒过来,她的心上人有来找过她吗?”卜绘又问。
老伯哽咽着:“不但没来,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害死了我的女儿。”
卜绘想起方才女子看丛敬的眼神:“那那个丛敬是?”
老伯缓和了情绪:“是我大女儿小时候的玩伴,八岁就走了,一年以前才回来,据说一回来就和我小女儿一见钟情了,非要来提亲,我看他也不错,就答应了。”
一年前,都是一年前,难不成这个丛敬有问题?
“师傅,我女儿怎么样了?”老伯向坟看去。
“回去再说,我们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卜绘回过身向回走。
老伯也不好逼迫卜绘,就跟着她回了家。
到了家,他没闲着,把锯子直接就扔了,然后像给人包扎似的给树包扎上了。
卜绘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院里看着树枝上的女子,而女子则一直看向屋里。
夜悄然而至,老伯把卜绘他们俩安排在了他大女儿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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