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明珠福身。
“不敢,不敢。”三皇子连忙回礼。
贺延修见他三哥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赖着不走,不禁心头气恼,出言讥讽道:“三哥还真是有耐心,在这里坐了不少时辰吧?说起来,弟弟还真是心疼三嫂。前日搜遍半个京城,才算把三哥从醉云楼给挖出来;昨儿又张罗着给天香苑的歌伎赎身,抬进府里做了第十七房侍妾。三嫂为了三哥,真是操碎了心。哥哥这次出门,是否跟嫂子说明了缘由?让嫂子误会就不好了。不如早些回去,免得嫂子挂怀,也给郡主留些时间休息吧。这一路风尘仆仆,确实辛苦。”
三皇子的脸色阴郁下来。这个臭小子竟敢公然赶客?这里又不是他诚王府,他有什么资格替明珠下逐客令?更可气的是,这小子左一个三嫂,又一个三嫂,简直就是戳自己的脸。他这是故意提醒明珠,自己已经有了正妃是吧?好小子,清江郡没能弄死你,一回京城就来坏我好事?早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贺延雄嘴角一垂,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五皇子说得也是。时辰不早了,明珠不便挽留,三皇子请便吧。”明珠笑道。
她依然记得贺延雄正妻的那张脸。前世,这个女人没少给自己小鞋穿。想想她那种虚荣心极强的人,一朝被剥夺王妃的封号,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明珠忽然觉得很解气。
“好,好。”三皇子干笑几声,极不情愿地告辞离去。
待人走远了,贺延修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郡主当真要穿他送的衣裳赴宴?”
“待会我挑挑,好看就穿,怎么了?”明珠笑问道。
“要是我,就统统拿去烧掉。”贺延修面色不豫,冷冰冰地道:“贺延雄心肠歹毒,谁知他会不会在衣服里做什么手脚?不可不防。”
“不会的。他能动什么手脚?难道要毒死我?毒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明珠笑道,“若真有事,很容易查到这些衣料上,这些都是皇后做主给我制的衣裳,出了事不是摆明了要嫁祸皇后?以现在的后宫来说,谁有这个胆子?再说,穿之前我也会仔细检查的,放心好了。”
然而贺延修却总觉得心口有根刺,实在堵得慌,“郡主若喜欢,我可以连夜给你买个千八百件新衣裳,要什么样有什么样。或者雇百十来个裁缝养在府里,天天给你做新的穿。何必非得穿他送的?”
说完,他顿了顿,又笑道,“当然,钱都是宗训出,在下不过是替宗训说出他的心里话罢了。”
“又是凌宗训。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张口闭口不离他?”明珠忽然觉得一阵心烦,脱口而出。
贺延修一怔,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明珠流露出如此不耐烦的神色。
“郡主莫气,是在下失言了。郡主若是不想再听见他的名字,在下不说便是。”贺延修语气温和,缓缓地道。
明珠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发了脾气。一定是被凌宗训气的,听见这个名字就来气。可是如果没人提他,自己也会主动想起。莫非……
她想了想,忽然明白,自己一定是气大了,都怪他不告而别,实在可恨!
“郡主?”贺延修轻声唤道。
“明珠一时失言,还请五皇子万勿见怪。”明珠自责地道。
“不妨事,郡主无需自责。”贺延修面带微笑,看上去毫不介意。
明珠观察着他的神色,确定他没有生气,才笑了笑,道:“诚王爷宽宏大量,明珠佩服。今日夜色已深,便不留王爷叙话了,王爷请回吧,明日再见。”
“好,我这就走。”贺延修淡笑着说,“不过有件事还要拜托郡主,明日若是见着穆阳侯的女儿,可千万别忘了答应在下的事,别让她来纠缠在下。”
说着,贺延修流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好好好,没想到堂堂王爷,也会被一个小女子缠怕了。”明珠笑道。
“郡主莫要取笑在下,宗训也有这种烦恼……”话未说完,贺延修猛地刹住,不敢再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明珠脸色,见她没有发火,不免心中一松。
“不提了,不提了。总之郡主在人前,不要表现得跟在下太生疏就好。其余的事,交给在下。”贺延修笑道。
“好。”明珠点头,又道,“怎样才算不生疏?正常来往就可以了吧?”
若是要装出一副亲密的样子,明珠自忖,还是很难做到的。
“对。其实也不用怎样,称呼改了就行,记得叫在下延修,别叫王爷。”
“好,延修。”
“明珠。”贺延修温文一笑。
“我就不送你了。”明珠觉得疲惫,懒懒地道:“明日还要早起梳妆打扮,我可不想第一次进宫就闹出笑话。反正五皇子的府邸离此不远,你就自便吧。”
“才说完要改了称呼。”贺延修面露委屈。
“是是是,延修,是我说错了。”明珠笑着改口。
“这才是。”贺延修笑道,“告辞。”
“慢走。”
明珠目送他离开,才回转房间休息。小卉等几个丫鬟服侍她沐浴洗漱,及至睡下,已近子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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